“嗯~”
一些家养宠物的作息跟人差不多,当张天凤推开房门,一个懒腰还没伸完,一只吐着不停舌头的大黄狗追着一只老鼠向她冲来,老鼠和黄狗在张天凤的双脚间互相追逐穿来穿去,张天凤一时间只能不断抬脚退让,眼里全是惊恐与尬尴。
“啊——”她一次抬腿的动作幅度过大,导致重心偏移,随即向后一摔。
“我的腰....”她艰难地爬起来,看着院子里还在追逐的狗和鼠,怒从心头起。
“你们这些家伙....小安,教训一下这两个。”
张天凤居然会跟一只狗和一只鼠闹脾气。
“小安?”
张天凤四处环望,没有看见安思明,她偏了下脚步,感觉自己好像踩到了什么东西。
“这是...那家伙的剑鞘?”
张天凤感觉有点懵,她不明白这一觉发生了什么,安思明究竟去了哪里,他的剑鞘又为何遗留在这。
“发财你逮住那只死畜生没有?”
年轻的妇人端着一小锅冒着热气的米粥小跑过来。
“呀,你醒了?吃点嘛?”妇人将锅往她面前一伸,一脸的热情不做作。
张天凤的肚子也在这时咕咕叫了起来,她下意识的摸了摸肚子。
“那...谢谢了...”
当大黄狗终于逮住了那只老鼠,并咬断它的脊梁骨叼倒妇人面前时,那一个锅米粥早就见了底。
“发财真乖~”妇人摸了摸它的头,它也蹲坐了下来不停摇着尾巴。
妇人从身后掏出一块粘着些许肉末的骨头,扔向大黄狗,上面还有一些酱油结成的黑色。
“哎,这大黄狗虽然也算灵性,但捉老鼠的确不如猫啊。”
张天凤没有说话,她看着妇人那一脸宠意又无奈的笑容,有了些疑惑。
“这狗,和你有什么渊源吗?”
妇人轻笑一声,挑了挑头发,道:“其实我成亲连半年不到,丈夫又长时间不在,我就养了这只大黄狗,也算寻求一点陪伴吧。”
“你丈夫....?”
“他是镖局的一把手,经常要护送一些值钱东西,据他所说啊,他最远护送去过帝都。”
“这样吗....”
就在这时,一道人影翻墙而来,那正是彻夜未归的安思明。
他神色有点慌张,上来就拉着张天凤的手往外拉。
“你咋回事啊,一早上起来见不到你人,现在又突然回来,还拽我。”
安思明道:“我来的路上看到一大堆人马往天青门方向去了,而且公仲景掌门传音给我,要我立刻带你回去。”
“我才不要。”张天凤将手一甩,脸一偏,鼓起腮来,一脸傲娇的样子。
安思明并未过多劝告,转身收回剑鞘,从腰间掏出一个晶莹剔透的小圆珠。
“去。”
他轻道一身,小圆珠慢慢变大成一个气泡,冲向张天凤,将她包裹浮空起来。
“元华珠?你哪来的这个东西?放我出去.....别动我!....”
安思明并未理会张天凤的言语,只是向妇人道了个谢,就带着她奔走了。
“他们原来是法修啊....”妇人惊呼,目送他们远去的背影。
..........
“天青一脉,邪教魔派,压迫百姓,天地及诛!”
天青门大门前聚集了一大堆拿着横幅旗帜的人,他们大多脸上都带着愤怒和不甘,有甚者还身着白衣,头戴雪巾,身后还摆着几具红木棺材。
安思明带着张天凤赶来时,已经有数十名弟子举起武器,捏起了法诀,但他们面对着人群却又始终不敢真正下手。
“我将我家独苗送到你们这学习,就是希望他有一天能成才,能光宗耀祖。可你们,却让他白白送了性命!你们就是一群自私自利的,自私自利的,自私....”一名扛着锄头,农民装扮的中年人指着一名弟子的鼻子骂到,可他却半天接不出下句。
“乡亲们冷静,天青门对死去的弟子表示感到深沉的惋惜,但请乡亲们好好坐下来谈谈,不要聚在一起,免得引起太大的风波,对你我都不好。”
“呵,说的轻巧,那么多条人命被你们一言带过,显得那么随意。”
“还我儿命!”
“以命偿命!”
聚集的人群里不知是谁带起了节奏,群众又喊起了示威的口号。
“天青一脉,邪教魔派,压迫百姓,天地及诛!”
这时一名看起来稍微年长一些的男弟子站了出来,他拔剑指着众人,道:“当初是你们起哄让天青门开放平民百姓入门,现在开放了,你们又反过来倒咬一口,你们的良心就没有一点疼痛?”
众人一下子鸦雀无声,都觉得自己理亏,人们相互对视,并希望对方能站出来,但事实上没有,这种情况可不是某些人想看到的。
“借口,都是借口!”一个女人跪在一具棺材前不断哭泣,他身边的男人还一边扶着她,一边怒视着那名天青弟子。
“对,跟人命有关的都是借口!”
“对!对!”
场面逐渐往某些人希望中的样子发展而去。
安思明和张天凤赶到,安思明带着她跳上一间房子的屋顶,看着底下的人群,有点不知所措。
“看样子我们现在不能直接进去了啊。”
“放我出来,我不要回去!你再这样信不信我解雇你!”
安思明听到解雇二字时,发话了:“小姐,公仲景掌门传话给我说他有急事找你,说是关于你,和你的母亲的事。”
安思明能这么直接将张天凤给带回来,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公仲景保证这件事会让她动心而回。
倒不是说安思明没有做好侍卫侍从这个角色,而是他明白什么样的决定是真正有利于张天凤的。当然,上课这种事安思明的态度就是敷衍了事,能劝就劝,毕竟他在竹林的时候,他师傅也时不时给他讲解一些书面知识,他深感那种坐在那里几个时辰不能动的沉闷感。
“我不管,我不要回去,我不管什么母亲不母亲的,我从小就是个没有娘疼的娃!”张天凤闹的更凶了,她开始用法符攻击元华珠形成的护罩,一会烈火一会雷电,看的安思明也不禁担心。
“啧,还是请教一下公掌门吧。”
安思明开始运转体内的内力,片刻后化为一点从眉心处而出飞入天青门内。
此时闹事的人群正忙着喊口号,没人注意他们头顶飞过去一道光。
安思明看着罩内愈演愈烈的情景,心想还是放她出来吧。
“收。”
将元华珠收回,张天凤终于呼吸到了新鲜的空气,她先是喘了口气,立刻又找准时机,撒腿就跑。
“这里是楼顶啊喂。”安思明没有想到张天凤会这么无脑,都忘了自己正身处楼顶。
他一个健步上前搂着了张天凤的腰,并讲他埋在了自己的胸口。
“再跑你就摔下去了....”
张天凤将他推开,脸上浮现出红晕,道:“我就是不要回去,你到底是那老头子的侍从还是我的侍从?”
安思明之所以不会对她百依百顺的原因其实还有一个,他昨晚任着张天凤的性子,倒处乱走,最后住在了一户人家中,结果就是引出了昨晚的一系列怪事。
安思明昨晚从废弃寺庙离开后,没有选择回去,而是在整个凤阳城南部和之前和明月相遇之地调查了一晚,他想弄清楚猫的预示,但最后天亮,无果。
安思明觉得时间快到了,抬头看向天边远处,一道人影迅速飞来,最后落在两人面前。但来者并不是公仲景,而是天青门三长老林空新。
“哎,丫头,怎么?又耍脾气了?”她一脸慈祥地笑看着脸涨红的张天凤,笑道。
“三长老好。”安思明行礼。
“哎,小友你不是我天青门人,不必向我行礼,好了丫头,该跟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