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不散,魄愿留;留在画中,行思君,坐思君”
“姑娘!你在等谁?”
“等?等一未归人来娶我”手摆碧螺裙,手撑油纸伞,三寸金步下青苔,眼中含泪三回头,只盼船头君郎归。
“十年寒霜,十年苦;十年唤不着未归人…日日夜夜盼思君”
“阿婆,你在河边洗脚啊?”稚嫩的童声回荡在河边,嬉戏的孩童抓着纸鸢赶忙似的跑向野地
“嗯。阿婉呐…你多大啦?有没有五岁阿?”阿婆打量着阿婉,嘴里颤颤的问到。
清澈的河水见底,梨花吹散入小溪。稚嫩孩童的声音再次回应“是啊,阿婉五岁了。阿婆,为何你的脚是奇形怪状的”
阿婆没有回答只是对着阿婉轻轻一笑,放飞纸鸢的孩童紧忙叫唤阿婉“阿婉!快来看啊!我的纸鸢放的可高了!”
“你又偷偷放我的纸鸢!你这个坏孩子”阿婉转身嘴里大叫着,她匆匆的回头告别阿婆后,急急忙忙的跑向野地“阿婆,阿婉先行了”
阿婆依旧没有说话,只是嘴边微微弯起。微风在次吹散梨花时,阿婆轻轻抬起已经畸形的脚掏出粗布慢慢擦拭着,畸形的脚又颤颤巍巍的穿进三寸小鞋,拿起倚在树旁的竹竿右手扶着驼腰离开
“寒霜禁锢又一年。夫君啊!说好的白头偕老…可为何?为何…为何你先走了?留下我一人在世…”穿着碧螺裙的女子坐在椅子上看着她正对面的一副空画上衍手小声的哭泣着
“是谁?”阿婉回到家中碰巧听见屋里有人哭泣,阿婉推开门惊讶的看着画中女子
女子急忙化作一团烟雾躲进画里,烟雾一散又变成一个抬手拭泪的妩媚女子。阿婉慢慢推上门,朦朦胧胧的走到画面前,拉了张木质椅子站在上面垫着脚小手抬起摸了摸女子含泪的脸,嘴里喃喃的小声说到
“姐姐。你怎么哭了?是在哭你的纸鸢也被坏孩子抢走了吗?”
“不是…但,好像又是的。”
穿着碧螺裙的女子用着灵的体质站在阿婉的身后。她用悲伤的神情看着画中的自己,她一时语塞也不知说什么是好?
“夫人呐,婉儿还小。裹脚这件事还得和老爷商量商量。这样私自给小姐裹脚,会不会…会不会把小姐吓到那儿?”
“什么叫私自?整个府邸内务都是我说了算!婉儿是我的孩子又不是那些侧室的孩子!裹个脚还得听‘老爷’的话?这要是传出去可不得听别人笑话?”
“可是…小姐还小。”
“小什么小?小脚的女人才好看。你看看那个姑娘家不是裹了小脚的?”
佣人和夫人的谈话让阿婉听在耳里。阿婉站在椅子上双手依旧是举着摸着女人的脸,只不过她没有任何言语只不过沉默半响后她抖着颤音头低靠在画上紧闭着双眼,从双眼中流出两行泪水,两行泪水顺着脸颊滴在绣花鞋上。
化为灵体的女子看着哭泣的阿婉,她没有办法安慰。她只好透过阿婉的身体抱着阿婉对着她的后背说“阿婉乖。裹脚不疼,分离才疼”
“许江婉!给我出来!这个小兔崽子!捉到你!你就死定了”
画中女人被一阵喊叫声惊醒,她用灵体穿过木门走到长廊。正巧遇到夫人和家仆四处在找阿婉。夫人的脸色很差,头上戴的簪子已经凌乱,衣裳的白色裙角已被踩脏。家仆们还在为一个小姐而被夫人责骂“一帮只知道吃软饭的饭桶!连个小丫头都找不到”
“夫…夫人。其…其实小姐常常往一个屋子里跑,说…说不定就…就躲在那间屋子里”
“哦?屋子?还不赶快带我去!?”
“是…是!”
桃李般的丫鬟低着头含着泪水,听到夫人嗤怒她身体开始打颤,头稍微抬起,含泪的眼睛瞧了瞧正对面掩蔽的屋子,好像想到了什么她抬起颤抖的左手
指着对面的屋子,便后对夫人磕磕巴巴的说着。夫人听到看到后开始抬眼挤眉,头微微向后一侧看了一眼又继续和低头的丫鬟说着。
丫鬟带着夫人走到掩蔽着的屋子前。夫人抬着头,眼神凶恶的盯着门,她突然双手提起裙摆,左脚抬起金红色的三寸莲鞋便使足了力气一脚踹开木门。踹开木门的左脚刚落地扑面而来的则是一阵阵牡丹花香和一条条悬挂在房梁上的白色绸缎
“这都是什么!?来人啊!都给我全扯下来。等找到那死丫头看得好好教训她,让她三日不许吔食并罚她禁足”
夫人更是生气了。她命令家佣将所有绸缎撕扯下来,夫人看着家佣撕扯着绸缎,她先是望了望四周后又一脸疑惑的向前走。她正前方是快巨大的绸缎布时,又是一脸不耐烦的将它撕扯。之后便是一卷打开的长画映在眼前,夫人惊讶到
“君不见,沉香亭北专东风;谪仙儿天词于功。说的便是这幅画上的牡丹吧?”
夫人小步走到画前摸了摸画中的牡丹,又看着画中的女子静静发呆。画中女人看他们一举一动都藏在眼里,她用灵体的样子站在夫人的身后小声的说
“终究。它是写诗还是…写我这可怜的人呢?”
“夫…夫人!小…小姐跑出去了”
“什么?还不快去追!”
家佣刚撕扯完所有绸缎,便看到一道小小的身影从桌子下跑出。吓得家佣敢忙和夫人说,夫人和灵体的女子一同转身,夫人听到后更加生气,双手提起裙摆离开屋子后,侧头与家佣嗤怒到后语气平缓道
“抓住她。后把这间独留的屋子重新打扫一下,里面所有画和绸缎给我烧了。我要把这间屋子变成耳房招待‘贵人’。”
“耳房”里的画和绸缎不知怎的烧了三天三夜都烧不着。这也吓得夫人病了三天,三天后夫人命令家佣将这些画和绸缎放回“耳房”,并禁止有人接近,接近者罚跪三日。
哪三日阿婉夜晚次次跑到“耳房”尝试叫唤女子。
“姐姐?姐姐!?”
女子没有回应。可阿婉不知的是那女子在被夫人说烧掉的那天就已经附身在阿婉身体里并随着阿婉一起成长。
那夜阿婉回房睡下后。“耳房”莫名被烧起大火里面的画和绸缎一同被毁。幸亏家佣发现连夜将大火浇灭。奇异的是一夜之间烧毁的只有那间“耳房”。
第二日。阿婉被夫人绑走,阿婉哭喊着,夫人却捏着阿婉的脸说道
“叫唤什么?这就是大家户的命!只有裹小脚的女人才能嫁的出去。你要是不裹小脚等你十五那日哪有心仪的君郎娶你?真是不知福的贱丫头的命。张姨!给我好好教教阿婉什么该弄什么不该!”
“是”
夫人说完就将阿婉交给一个叫张姨的女人。听闻她是专门训练大户人家小姐如何行走,吃饭与交谈的,只要学步不入她的眼则会被张姨鞭打
“许小姐。老奴也是奉命,忘小姐今后莫要怪罪老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