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倾沉走了进去却没有落座,只淡淡地巡视一圈,原来这客栈里的普间也不差,与寻常客栈里上等厢房差不多,但是比起他们的尊等雅间还是差了不少。
灼灼局促地站在一旁,两手交叠在一处,食指不停地打着圈圈,心里一边祈祷花落棋快点回来,一边不停地做着计较爷忽然到访是为了什么……可脑袋早已空白一片,哪儿还能做什么计较啊。
灼灼偷偷呼出几口气,鼓起勇气就要问爷为何而来,却被容倾沉抢先一句问道:“这是在做什么?”
灼灼没说出口的字儿被噎了回去,顺便打了个嗝,“做胭脂水粉。”
“拿来卖的?”
灼灼水眸又亮又圆,盯着前方地面,快速点点头。
她似乎很怕他,很多时候容倾沉都看不到她的样子,她一味拢肩埋首,只有细长的眉眼与快要隐于阴影中的鼻唇。
“花落棋去交谈的?”
灼灼又一次飞速点头,似乎点一次还不够,要多多点才是。她忽然很感谢容倾沉过人的敏锐,这让她少说了不少的话。
容倾沉都快要反思反思自己究竟做了什么让她这么害怕了,说起来她似乎比他的夫人还要小一岁,又帮助照顾他们许久,且不说他对她的疑虑有没有消,但是光凭这一点,他还是很感谢她的。
容倾沉尽量让自己语气变得平缓,“你不用紧张,我今日来是想请你帮个忙。”
“请我帮忙?”灼灼重复着抬了头,看到容倾沉黝黑的眼目又迅速低下了头。“爷说笑了,有事您只管说便是。”
容倾沉也不含糊,开门见山道:“这两日我发现无忧城里的人,酷爱喝茶。我记得你曾煮过一次药理茶?”
灼灼听得云里雾里的,懵懵地回了一声:“是。”
容倾沉是见过饮过那茶水的,这茶水本没有名,是灼灼因为花落棋不爱吃药特地新研究出来的。茶汤色泽银亮,翠绿通透,闻之清润甘甜,虽为药,却无丝毫苦味,饮之一如其味,甘甜醇香,馥郁芬芳,回味绵延。说不上顶级好茗,却也不差的,再加上此茶还有药用。
“让花落棋去宣扬此茶,只与这家客栈做交易,且不卖配方,他知道该怎么做。”
容倾沉见灼灼应下便离去了,灼灼在原地怔了好久,也没怎么搞明白爷的意思,只待花落棋回来一字不落地说给他听,花落棋一瞬恍然,大笑爷如何奸诈,与灼灼稍作商量便去和掌柜谈判,没一会儿便骄傲得像只孔雀地回来了。
“成了?”
“成了!”
接下来几近一个月的时间,花落棋依靠着爷的法子灼灼的手艺,将手里的一摞银票子翻了好几十翻,变成了几箱银票子,而他自己和其他人也成功升级到尊等雅间。
不愧是有钱了,这热也不畏了高也不恐了,啥啥都舒畅了。
直到……
“灼灼!你快来!夫人……”
灼灼正端着盆,听到夫人有事,直接把盆扔了,跑到爷和夫人的房间,见夫人正双目紧闭,极为虚弱地躺在榻上,而一旁的容倾沉周身气压低得不像话,险些要杀人了。
“怎么样?”
灼灼把脉的手还没收回,她狠狠咽下一口口水,头一回那么大胆地直视着容倾沉,似乎自己也有些不可置信:“夫人……怀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