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华看了眼一旁的瑞秋,对她道:“你去趟蒹葭园,如果那些女人还算老实,便叫素秋回来吧。”
瑞秋道:“是,奴婢这就去。”说完转身离去。
韶华又对踪影师兄弟道:“你二人现在就去蒹葭园里吧,密切留意那园子里的女人的一举一动,莫要再让她们滋事。记住最好不要被人发现你二人的存在。”
踪影师兄弟领了命令,身影一闪便不见了。
韶华又向刘正、玉娘等人摆了摆手,他们也跟着退下了。
小貂有些着急,担心自己分不到任务,可怜兮兮地望着韶华。
韶华打量了小貂一阵,向宋竹问道:“宋管家,如花婶经常训斥人吗?”
宋竹想了一想,回道:“那倒没有,温远做起事来太过笨手笨脚,兴许如花婶是实在有些看不下去了,这才骂他几句。”
“既然厨房里的人手用着不顺,那就把小貂也送过去吧,多一个人,也能多出一分力气。”韶华道。
宋竹转瞬便明白了韶华的用意,只是小貂并不知道温远是谁,一时之间还有些懵懂。
韶华看了一眼小貂道:“你往后便在厨房里打杂吧,这可比不上前几日那般清闲,恐怕你还要挨人欺负,吃些苦头,你可愿意?”
小貂毫不犹疑地回道:“只要能为王妃做事,奴才什么都不怕。”
他脸上挂着笑,刚要退下,似乎又想起什么,有些委屈地道:“奴才愚钝,只是去厨房打杂吗?”
韶华道:“你先下去吧,待会儿宋管家会指点你怎么做。”
韶华望着小貂的背影,直至那背影消失在门口。
一旁的淳心道:“王妃在想什么?”
韶华摇头不语,淳心便不再问,守在一旁静静地等着主子发话。
片刻后,素秋回来了,韶华问道:“素秋,那些女人可有什么异常吗?”
“她们大都在议论香菱和香雪二人,其它倒没有什么。”素秋回道。
韶华似乎提起了兴趣,“哦?都说些什么?”
素秋回道:“香雪和香菱是一起来到蒹葭园的,平日里关系很是亲密,香雪性子懦弱,言语上总是受众人欺压,每次都是香菱替她解围。都以为她们的关系很是密切,想不到竟因为一个镯子起了杀心。还有人说她们是师姐妹,师父是谁,什么门派便不得而知了。”
韶华又向忍冬问道:“香雪身上的伤什么时候能好,现下能否走动。”
忍冬回道:“如果人醒了,便无碍。”
韶华又转头看向宋竹,“宋管家,你找一间暗室,简单的布置一番,看起来像刑房就好。但是不要真的动手,只是起一个恐吓的作用。先审香雪,找一个能做此事的人去审,最好是个女子。此事要做得隐秘,不要让任何人知晓。如若有了结果,马上来告诉我。”
宋竹领了命令,忙退出去办了。
忙了这一上午,韶华有些累了,对一旁的丫鬟们道:“扶我回房休息吧。”
宋竹早已想好了刑房的地方,刚要挪步过去,便见小貂站在不远处望着他。
宋竹心想,这孩子的性子还真是急,算了,先将他送进厨房再说吧,这也是一件要紧事。
他向小貂招了招手,小貂快步地跑了过来。
二人向厨房走去,一路上宋竹和小貂说了许多,小貂不时地点点头,间或问上几句。
快到厨房门口时,宋竹拍了拍小貂的肩膀,小貂扭脸对宋竹笑了笑,随后笑容渐渐敛去,换上一副惊恐畏缩的模样。
如花婶这会儿很是恼火,不知怎的,手底下的人做事越发地不带着脑子。早上刚摔碎了一摞碗,这会儿又将烧火棍杵到锅里,毁了一锅汤。
气得如花婶浑身的肉都在颤抖,指着一旁的温远道:“你这个不长眼的,还不快些将那烧火棍捞出来。”
又转头对一旁的丫鬟道:“福子,赶快把这汤舀出来倒掉,再换一锅新的。”
福子连忙应声去舀汤,如花婶刚松了一口气,一抬头便见管家领着一个柔弱的小厮站在门口。
也不知道他二人进来多久了,是否看到刚刚那一幕,管家会不会怪她不会管教手底下的人,可那人就像那烂泥一般,扶不起来啊。
如花婶刚想迎上前去,就见宋管家大步地向她走去,二人进了隔间。
谁也不知道他二人说了什么,没多久,如花婶跟在宋管家身后从隔间里出来。
如花婶面露不豫之色,胖乎乎的脸上,瞪得溜圆的眼睛正四处扫着,终于在一个角落里寻到了刚刚随宋管家一起进来的那个小厮。
上下打量了一番,很是嫌弃。
还未待她开口,宋管家就开始训斥起那个小厮来。
“小貂,主子又给了你次机会,在这厨房里,休要像先前那般毛手毛脚,仔细做事,如再出什么差错,便从这王府里滚出去吧!”宋管家呵斥道。
小貂连忙点头哈腰地应了。
宋管家又对如花婶道:“这家伙愚钝,且笨手笨脚的,只能依仗着如花婶调教了。”
如花婶早已收起不愉的脸色,另换了一张笑脸道:“宋管家说的是哪里话,我们都是为同一个主子办事。”
宋竹离开厨房后,小貂显得很是拘谨,此时的厨房一阵忙乱,大家都赶着做午饭,皆没空上前和他搭话。
温远此时是个闲人,刚刚的一切都被他看在眼里,竟对这位叫小貂的少年生出些许同情来,有心上前替他解围,但又怕引起如花婶的注意,再次挨骂,于是只躲在角落里偷偷看着。
不过,幸好他没上前搭腔,因为如花婶很快就记起这屋子里还有一个新来的。
只听如花婶粗声粗气地道:“喂,那个新来的,你叫什么来着?”
小貂听了,忙回道:“小的叫小貂。”
由于厨房里很是嘈杂,小貂的声音又细又小,如花婶没有听见。“什么?大点声,竟不如姑娘家的声音。”
不得已,小貂向如花婶走去,许是他有些畏惧如花婶,路走得不是很稳。
一不小心撞了一下福子,福子的手里正拿着一个开了口的盐罐子,突然被人这么撞了一下,手中的盐罐子没拿稳,掉进了新煮的汤锅里。
这下可糟糕了,这一锅汤又白熬了,这一幕自然落进了如花婶的眼里。
福子有些畏惧地看向如花婶,而如花婶正气势汹汹地向这边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