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貂弟弟莫哭,我今日见你倒在地上,心中很是酸苦,这让我想起了从前的自己,也觉得你很像我那死去的弟弟。以后,你我二人相互扶持,苦心钻营,总有摆脱奴籍的那一天。”温远道。
“哥哥,我们真的能摆脱奴籍吗?不用再做奴才了吗?”小貂很是天真地问道。
“只要弟弟以后听我的,便能做到。我也是见你可怜,才带上你。”温远道。
“嗯,小貂以后便都听哥哥的。”小貂诚恳地道。
温远满意地点了点头,二人很是开心,躺在破板床上休息。
小貂似乎有些睡不着,辗转反侧,眼睛总是闭不实。
“弟弟是睡不着吗?”温远问道。
“嗯,如若以后不必再做别人的奴才,哥哥想做些什么?”小貂问道。
温远听了小貂的问话,似乎来了兴致,睡意全无。“我一直想开一家医馆,治病救人。”
“咦……”小貂在被窝里踢了踢被子,继续道:“我的脚竟不疼了,哥哥的医术着实高明。如若不开一家医馆,还真是可惜了哥哥这一身的医术。到时,我便在哥哥的医馆里做一名打杂的,也能糊口了,不知哥哥可否答应。”
小貂说完,很是期待地看向温远。
借着窗外的月光,温远隐约看见小貂眼里的崇拜,一时竟有些飘飘然起来。
“弟弟说的是什么话,只要我开了医馆,弟弟的身家幸福自然由大哥承担,到时再给弟弟娶一房媳妇。”温远说得有些没边没沿。
小貂听了,拍手叫好,随后声音却突然暗淡了下去,沉默了片刻道:“可是哥哥,开一家医馆要很多银两,我们何时才能攒够钱啊。”
“这一点我早想到了,弟弟不必担心,哥哥自有主张。”温远胸有成竹地道。
温远自从进了逍遥王府,便处处受人压制,觉得自己一身才德根本施展不开。
如今遇见了小貂,这孩子心性单纯,对他又是崇拜,又是依赖的。这些年因怀才不遇而积压在心底的苦闷,终于被小貂疏散了一些。
心情大好,没多久便鼾声渐起。
听着温远的鼾声,小貂缓缓睁开双眼,那双眸子里不再是天真无邪又楚楚可怜的模样,而是满眼的鄙夷和不屑。
第二日天刚亮,素秋将小脸摸得乱七八糟,打扮成一个村妇的模样。
素秋推开门走出自己的房间,见院中放了三个鼓胀的麻袋,她走上前去,沉声地道:“想要活命,最好是消停些,乖乖随我去你们的新去处。”
三个麻袋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动了几下,便各自安静了。
素秋命一旁的人,将三个麻袋抬上进府送菜的马车上,随后自己也跳上车,将双手插进对侧的衣袖中,低着头,一副困倦打盹的样子。
马车来到了襄熙城最繁华的大街上,由于时间尚早,街上没几个人,甚至有些店铺还没开张。
马车停在了一家首饰铺子门前,素秋快速地下了马车,车夫背起一个麻袋,随着韶华快速地闪进了铺子里。
素秋向掌柜的扬了扬手上的紫玉戒指,那掌柜的迅速地扫了几眼麻袋,便大概猜出那麻袋里装的是什么,忙命伙计抬到后院去。
素秋和掌柜的耳语了几句,那掌柜的连连点头,随后又将素秋和车夫送出门外。
素秋快速地跳上马车,车上剩下的那两只麻袋也如此这般地被送进其它两家铺子里。
待素秋回到逍遥王府时,韶华已用过了早膳。
素秋将紫玉戒指交还给韶华,“王妃,已按您的吩咐,将人分别送进了那三家店铺,掌柜们定会尽心尽力,王妃不必再担心。”
韶华很是满意地点点头道:“很好。你去告诉宋竹,将蒹葭园里所有人都聚集起来,包括她们自带的那些随从。”
素秋领命离开。
一旁的淳心问道:“王妃是打算处置那园子里的女人吗?”
韶华摇摇头道:“还谈不上处置,现下还不是时候,只是我想了个办法,让园子里的女人能暂时与咱们相安无事罢了。”
“不知王妃想了什么妙计?”淳心好奇地问道。
韶华向淳心转过头,眼里闪过一丝狡黠。
淳心见了,连忙将耳朵凑近韶华,韶华对着她耳语了几句。
淳心沉思了片刻,恍然大悟地道:“王妃好计策,给她们些希望,我们便省了一些麻烦。往后,她们之间不可避免的会有一些争抢,有争抢必然会露出一些蛛丝马迹,这样王妃便有可能摸清她们的底细。”
“事在人为,且走且瞧着吧。”韶华似乎是有些无奈地道。
淳心又有些迟疑地问道:“王妃,我们这么做,多少有些利用了王爷,王爷会不会因此心生不快。”
“我心中有数,不必担心。”韶华道。
“王妃今日要不要换一身装束?”淳心又问道。
韶华看了看镜中很是温婉的自己,淡淡地道:“平日里你不是总叨咕我的打扮太过素雅吗,今日只要你不往我的脸上扑太厚的膏粉,便由着你打扮。”
淳心听了很是兴奋地回道:“请王妃放心,奴婢自有分寸。”
说完便手脚麻利地从抽屉里翻出一堆瓶瓶罐罐,惹得瑞秋和素秋也很是好奇地凑了过来,瑞秋似乎想到了什么,又从箱子里翻出一托盘的金玉首饰端了过来,淳心很是满意地赞许了瑞秋。
韶华的周围顿时开始叽叽喳喳了起来,她很是无奈地闭上双眼,全当自己是身处闹市之中。
淳心在韶华的脸上忙活了一阵后,韶华便觉得头上越来越重,有些不敢睁开眼睛,不知自己会被打扮成什么样。
终于,淳心将双手落回身前,双手交握着,又退后了几步,打量着韶华一阵道:“王妃,您瞧瞧可还满意。”
韶华睁开双眼,和镜中人对望。
怕是这世间所有的女人都想要貌美如花,韶华自然也不例外。
她看着镜中的自己,是还不错,只是她平日里嫌麻烦,而且总是觉得脸上若是敷了太多的香粉便会让她透不过气来,头上的那些首饰也很是沉重,所以平日里打扮得都很素雅。
一旁的淳心很是自豪地道:“瞧瞧我们王妃,清雅脱俗可扮得,国色天香易可扮得,王爷真是好福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