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客并没有吵醒紫衣剑客,甚至在娇娇送来凤金酃酒时,提醒娇娇不要出声。
自顾自地喝了几杯酒,便抱起娇娇去了另一间暖阁。
“谢大哥,那人什么来头?您竟对他如此尊敬。娇娇本想着,夜风寒凉,给那人披一件软锦。您倒好,抱着娇娇就来这了。”
红纱暖帐中,娇娇赤着身子,将贵客的长发捏在指尖,揉搓成扇,贴着贵客的下颌,如同秋风吹落叶般轻柔地扫着。
“你若想活命,最好离他远一点。”贵客虽然暖香在怀,可思绪却已飘然入月,横照窗台。
“他当真那么厉害?”
贵客没有继续回答娇娇的话,因为大门再一次被人踢开。
“谢大哥,您也不管管他?奴家羞死了。”娇娇将脸一埋,娇嗔地怨怪道。
紫衣剑客没有理会床上二人,将本该睡在隔壁的小叫花子再一次扔在了原本属于他二人的床上。
“那边的床太脏了。这边的干净。”黑衣剑客面无表情地说道,娇娇这才发现,眼前的剑客竟和她一样,是个女人。
在娇娇还没有从惊讶中缓过神来,便已被贵客半拉半扯地带到了地上,将床让给了小叫花子。
“清光剑客陵州吴彺。还真是你。”贵客立身站在原地,等着娇娇伺候,为他穿衣。
他一向疼爱娇娇,因为娇娇实在是个聪明的女人。而眼前的剑客,着实是最为蠢笨的女人。
“说吧,要我怎么做?”贵客不屑地看着吴彺,说道。
“你打的又不是我,这个问题,你该问他。”吴彺袖剑一指,冷脸说道。
“笑话。我谢天雄出自金陵谢家,乃是武林望族,要我给一个小叫花子道歉,除非他转世投胎,下辈子做皇帝。”
“你怎知他当不了皇帝。你是人,他也是人,你打了他,他就能打你。”
“你找死。我念在你是我二弟请来的客人,已经对你多番忍让,你若非要走黄泉路,那我只有送佛送到西,送你一程。”
“起开。”
只见,谢天雄一脚踢开正在为他穿衣的娇娇,赤手空拳地飞身往下一劈,如开山之斧千斤重鼎。
吴彺依旧面不漏色,稍稍往后一带,便如细柳随溪行,足尖一点,稳稳当当地站在高悬于大堂的红纸灯笼上。
而被谢天雄砸过的地面,已四分五裂,碎个彻底。
“你打了姑娘,又欠了那位姑娘一笔新债。”
吴彺悠悠说道,话到了谢天雄耳朵里,成了魔音,催动心弦。
谢天雄怒目圆嗔,举起身旁的钧窑乳光青釉花盆用力向吴彺砸去,同时腾空而起,握紧双拳朝前攻去。
吴彺无奈地摇摇头,以长剑轻点花盆,向外一挑,后如灯中游龙般飞往另一盏红纸灯笼。
双足落地,寒兰停剑,身法轻似燕。
“虽说金陵谢家富甲一方,可这么好的兰花,我还是不舍得它因我而死。这第三笔账,就不和你算了。”
谢天雄练的是横练功夫,掌中有惊雷,一旦起势,便很难收回。
吴彺能躲开,可那盏灯笼与后方的红木栏杆不会移形换影,落在谢天雄掌中,碎了个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