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几百万？！”
师招娣拿着卡的手开始微微颤抖。
除了在言情小说电视剧和新闻（先定个小目标，挣他一个亿）之外，她自己并没有接触过这么多钱，她毕业之后工作了两年，没有存款，还欠着花呗信用卡，现在知道这卡里有几百万，她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去还债。
当然，她也知道这是不能拿来还债的。
是要拿去花掉的。
太可惜了，花掉这么多钱，要是存起来的话利息都不少呢。
或者，可以回她的家乡买一套大房子……
感觉小半辈子都衣食无忧了。
现在，让她花掉……
她，下不去手。
她只是一个普通人，普通老百姓，这样子的奢侈消费根本不适合她，她也想象过自己能干挣很多钱，几百万几千万，但她更清楚，那只是梦而已。
社会这么残酷。
她能做到的只是保证自己不饿死。
假如有三百万在她手里，她不会把钱花在这个步行街，这里是不属于她的地方……
“我……谢谢您。”
师招娣双手捧着银行卡，恭敬又感激地对着云初染鞠了一躬，把银行卡递回去。
“真的很对不起，但是你的要求，我做不到。我做不到去花你的钱，而且，我能力有限，如果我花掉了你的一百万，我没有能力再去把这个钱还回来，那我一辈子都会活在还债的压力之下。”
“这让我觉得很惶恐，我只是一个小老百姓，每天为了自己的衣食住行发愁着，怕自己吃完这顿没有下顿，有这些钱，我会去补贴我的父母，他们生我养我很不容易，我会去让我的弟弟上更好的学校，我还会存起来，让我自己能够有更好的生活。”
“可能几百万对于你们来说，只是一个包包或者一顿饭一辆车的钱，对于我来说，却是遥不可及的庞大的财富。”
沙龙里，人们耀眼美丽，而她苍白憔悴，拘谨又难过。
云初染缓缓眯起眼睛，并没有接过这张卡。
她在大燕时也和老百姓打过交道，知道生活的不易，而在这个看着平等的世界，人和人的差距并没有缩小。
每个人生而有羽翼。
能够翱翔于天。
但总有人被关在牢笼，被折断双翼，或者，画地为牢。
云初染的手轻轻敲着膝盖，她发现，说到这些的时候，师招娣有清晰的条理，坚决的态度，因为这就是眼前这个差点自杀的女孩儿的生活。
“你说。”
云初染说着，“我想听听你的故事。你明明想孝顺自己的父母，照顾自己的弟弟，为什么还要跳湖？”
师招娣被问的懵了一下，而后双手捧着银行卡身子又往前探了探，云初染见她这幅样子，两只手指夹着银行卡，把卡压在膝盖上，声音仍旧清冷，听去的时候，还是柔和的。
没有失望指责，语气平和，仿佛只是一个听众。
其实这样子对于快要崩溃的师招娣来说是最温柔的态度。
她抿了抿干涩的唇，手在膝盖上搅成一团，她知道自己辜负了云初染的好意，但生活就是这样。
“小姐姐，我父母离婚了，我被交往七年的男朋友骗钱之后抛弃了，还背了一身的债。我很……绝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