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苏九允淡淡地开口应道,目光却看向那边的两人。
那天兵见太子殿下都来了更不敢逗留,忙告辞回营。
那边顾怀摇也回过头来,看向苏九允。而苏九允却全然不看她,只望向她身后的延录。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延录将军倒是好雅致。营里的事不用忙了?”
延录眼眸沉了沉顿时从善如流地颔首道:“臣安排妥当了营里的事务才出来接阿妤,倒也没有妨碍什么。”垂着的发丝恰到好处地遮去眼里的暗光。
苏九允像是料到延录会如此说一般,从容不迫的开口道,“是吗?可吾却看到的是将军营里案几上的战令已经堆的很高了。”
顾怀摇看了看延录,有些担心。这苏九允分明就是来寻事的。
延录察觉到顾怀摇的目光,暗地里捏了捏顾怀摇的手,让她放心。
“战事将近,望将军能分得清孰轻孰重。”苏九允冷然道,看着两人私下的小动作,心里说不出来的闷。
“自然。”延录不着痕迹地收回手,温声道,“有劳太子殿下费心。”
延录说完就想带着顾怀摇回营里去,却突然闻见身后传来一片低哀的悲鸣声,还有无数沉重的脚步。
苏九允显然也听见了身后的声音,抬眼朝传来声音的那边望去。
是送葬的队伍。何人送葬?亡者又是何人?苏九允看着那仗势浩大的送葬队伍渐渐逼近军营,隐隐有些不安。
顾怀摇站在延录身后一臂之远,也看向那白衣白帽的送葬队伍,眸色幽幽转深。
那送葬队伍径直走到军营前,重重地把抬着的两口棺材一放,愤怒地齐声吼道,“请太子殿下伏罪!还我翎羽族一个公道!”
身后的军营里也有不少的天兵闻见这声势,好奇地出来查看。
苏九允皱起眉头,伏罪?何来罪?
那送葬队伍最前头的是一个中年尊容的女子,俨然是领头者,那女子站出来,脸上已经满是泪痕,一双眼几乎是恶狠狠地盯着苏九允。
“天界未来储君,六界敬仰的太子殿下,杀我夫君、杀我孩儿。断我翎羽族全族后路。我翎羽全族只求讨一个公道!还我夫君、孩儿一个清白!”那女子噗通一声跪在棺材前,不屈地盯着苏九允。
身后的族人也愤愤不平地跪了下来,齐声喊道,“讨公道!”
苏九允看向面前的齐刷刷跪下的翎羽族族人,觉得似乎哪里不对劲。面上却是从容不迫的。
背后军营里的天兵虽也吃惊于那些翎羽族人说的话,却还是执拗地为太子殿下说话。
“你们又可有证据?”“太子殿下也是你们能随便污蔑的?”“就是,太子殿下绝不是那种人…”
苏九允沉了沉眸,走上前,朗声道,“各位说是吾杀了你们的族长和公子,可否开棺验尸?一看便知那是否是吾杀的人了。”
“开棺?!你好生恶毒!就是要让族长和公子死了也不安宁!”送葬队伍里突然有人起身,用手指着苏九允骂道。
“阿平!”那女子站起身,回头呵斥道。
“伯母…”那唤作阿平的男子,低低喊道,还是闭了嘴。
那女子回眸,目光坚定地看着苏九允,“好!太子殿下不肯伏罪,那就开棺。也好让众人看看,那受人敬仰的太子殿下究竟是什么人!”
“族长夫人…”身后的族人似有不甘,三三两两地喊着想要阻止。
那女子手在棺材上狠狠一拍,厉声道,“开!”
身后的族人只好将棺盖掀开,一股还没有腐烂的血腥味顿时扑鼻而来。饶是这些在战场上闻惯了血腥味的天兵也忍不住皱了皱眉。
那女子硬气的脸一扬,朝旁让开一步,“太子殿下,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