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之外一处风化的岩石后,一团黑雾迅速聚起又很快消散,露出一个身姿曼妙的女子,紧紧贴身的黑色镂空衣裙沾了血,女子摇摇欲坠地坐下来,运功调息。
那女子身上竟升起缕缕黑气,面目上蜿蜒出黑色的纹路,很是吓人。眉间却有点点金色的神光,在帮助女子压制那纹路的蔓延。过了一会儿那纹路才消退下去。
那女子低头看了看右肩上的伤,血肉模糊的,却没有再流血了。女子仰着脸咬了咬唇,脸上有些痛楚,这时候才发现那女子倒也是个美人胚子,生得小巧的面容,身材却很好。只是脸上泛着不正常的苍白,让人一看就知道定是久病缠身。绕到背后又发现女子细嫩的耳后皮肤上有一块皱起的疤痕,和旁边的皮肤相比突兀地格外难看。
女子两指并拢用魔灵在空中划下几笔诡异的图案,那图案在空中烧尽。女子满意地吐出口气,神情也放松下来。
“公主!”一个黑衣白发女子出现在那女子身前,看上去比那女子大上不少。
颜札重新睁开眼,苍白着脸笑了笑,唤道,“倾姨。”
被唤作倾姨的女子右手缠绕一圈数根人骨连成的锁链,直直拖在地上。是八荒早已记载在册的魔界凶器白骨锁。来者正是恶名在外的魔界五大护法之一,倾善。
倾姨右手散出魔灵贴在颜札右肩的伤处,伤处缓缓愈合。倾姨偏过头愤愤地问道,“是何人伤了公主?”
颜札痛的发抖,努力地回想了一下,“我没见过…是个女子…符咒很厉害。”低呼一声继续道,“还有,她法器是只笛子。”
“笛子?”倾姨皱了皱眉,六界当中并未听说过有仙家是用笛子作为法器的,只佩笛的倒是很多,“天界中人?”
颜札点点头,缓口气道:“同那天界的延录将军一起的。”
倾姨颔首表示自己知晓了,“等回去之后便请示魔主派暗灵卫前去查,定要把那人揪出来。”
说话间伤处已经在倾姨手下愈合。颜札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眼里却还是有些痛楚,倾姨赶紧从怀里掏出一个木盒,打开木盒拿出一枚金色的丹药给颜札服下。
倾姨看着颜札的脸稍稍缓和过来,心下有些担忧,“公主还是不可离开魔界太长时日了,没有魔冢的死气养灵很快就会发病。况且公主近来用药已经超出了那位定下的数量。”
颜札也知道自己最近的确有些任性了,沉默着没有再说话。
倾姨叹口气,扶起颜札,“魔主已经在着手准备再去拜访那位了。公主不必太过忧心了。”
“父君为我的病操心太久了。”颜札抿着唇,有些低落。突然想起什么,赤红的眼眸里有些不忿。
倾姨像是洞察了颜札在想什么一样,开口说道:“公主这次还是没找到他?”
颜札攥紧手,掌心被指甲刺破一片血红,“他的确在军营。不过…晚来了一步,就一步。”
颜札记起在那道魔灵靠近军营那一瞬间感受到的情况,眸光暗淡。她在魔界足不出户,费尽心思才从倾姨那里套到了他的行踪。那道魔灵是她用来追踪他的,却次次都阴差阳错地差一步。
风沙卷起,一股尸臭味散在空气里,远处还有几近兽吼的声音,应当是自己刚刚路过的那几个流民。黑雾又聚,盖去颜札的容貌。
苏九允,今年是第十载了,你应该早就记不起那个在尸横满地的佛祖寺里满手沾血的女孩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