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不可能。”
灰布长袍刀疤脸邱长老望着走远的金国车队若有所思,念念有词。
“邱长老,就这样放完颜速和钱有为走了吗?”苏大、苏二、苏三和其他几人全部聚上前来。
“对方人多势众,我们不见得有优势。而且我们现在已经暴露,失去了最佳机会,为今之计只能稍作歇息日后再议。”邱长老回过神来应到。
“只是便宜了这群狗贼!”苏三鼻子里重重地喷口气,将脚在地上用力一跺。
“林公子,你怎么样了?”邱长老转过身来望向林信。
“承蒙邱长老关心,晚辈没有受伤,只不过身上衣服坏了,得找个地方换一下。”林信指着身上碎成小块的衣服和裸露的后背,脸颊一红,尴尬地挠一挠头。
邱长老哈哈一笑,将自己的灰布长袍外套脱了搭在林信身上。
“这如何使得。邱长老你自己尚且有伤在身。”林信看着邱长老的外套推辞到。
“江湖人士谁不是刀里来火里去,这点小伤算得了什么。”邱长老笑笑接着说道,“邱某历来敬重英雄好汉,林公子侠义心肠,本人甚是钦佩。今日你我有缘,何不到我们那里稍作歇息,痛饮几杯,也不妄认识一场。林公子,你觉得怎样?”
“这......我如今这样怎么好去叨扰。”刚才一番打斗后林信正是灰头土脸。
“这什么这。正所谓破补袜子裹元宝——好的在里面。男子汉大丈夫岂在乎这区区皮囊。”说话间,苏三早一个手臂搭在林信肩膀之上。“难道是林兄弟嫌弃我等粗鄙之人不成。”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林信谦声回到。
初到京城,人生地不熟,一时半会也找不到依靠,能有个处所投宿当然是再好不过,林信满心感激。
见天色不早,邱长老一行遂收拾好行头,带着林信往东出发。
出了东城门,过钱塘江,走不过一两个时辰到得萧山,宽阔的官道尽头分叉成数条弯弯曲曲的小路。几个人先跨过一个水沟,走进一条只容得一个人行走,满是荆棘杂草的小道。再走得一会儿,绕过一片树林便到达一小方丘陵洼地隐蔽组成的小天地,脚一踏进去,顿时豁然开朗。
里面上百个衣衫褴褛乞丐样貌的人,从小孩、青年、中年到老人一应俱全,正有序地的在练武、巡逻、运输物质各司其职。见邱长老一行回来,立马停下手中的活儿前来问好。
“邱长老回来了!”大家都涌上前来。
邱长老望着众人,微笑着挥挥手作为回应。
“邱长老,你们今天去城里怎么样,打听到马帮主消息了吗?”东侧一个关切的声音问道。
“还是没有。”苏大摇摇头,一声叹息。
人们顿时叹一口气唏嘘不已。
“大家不用担心,马帮主英明果断,足智多谋,定是因要事在身暂时繁忙,过几日自能联系得上。”邱长老振一振嗓子给大家鼓劲到。接着走到人群中间,拉着林信对大家说。
“给众位兄弟介绍一下,这是我新认识的林信兄弟,为人正直是条汉子,从今以后就是我们丐帮的朋友。咱帮内今晚多准备点伙食,好好招待一下,尽一尽地主之谊。”
下面立即答应着连声说好。
“苏大哥,请问这里是?”待众人散去,林信不解地问到。
“这是我们丐帮江南大智分舵的秘密联络点,不是亲信的人,绝对不让进来。”苏大见林信一脸迷惑解释到。
林信只在武侠小说里听提到过丐帮是武林第一大帮派,扬善除恶,武功高强,一直抱着怀疑的态度,以为只不过以讹传讹后夸张的天荒夜谈。直到今天亲眼看见这么多乞丐群聚于此,练功习武,秩序井然,才知道确有其事,不免有些震惊。
经苏大介绍才知道,这丐帮组织严密,遍布全国。帮内有帮主一人,再是传功、执法、掌棒、掌钵和四大护法等九袋长老共计八人,然后是大仁、大义、大礼、大智、大信、大勇六大分舵八袋舵主组成,更兼使者、护法等难以详述。
这邱长老名叫邱毅,是九袋传功长老,因全权代表帮主管理帮内日常事务,处理帮会内部矛盾以及协调帮派间纠纷和交际应酬,地位仅次于帮主之下,且为人随和处事公道,甚是受人尊重。而苏大正是分管丐帮江南大智分舵的八袋舵主。
“真是想象不到,这么僻静的地方居然会别有洞天。”林信感叹道。
“林兄弟有所不知。乞丐天天讨日子过活,出门在外难免遇到各种问题。比如荒野路上的危险、田地间的恶犬、城乡里的无赖泼皮等等,故而结伴在一起能有个照应,久而久之就形成了丐帮。而官府向来视乞丐为流民,将丐帮作为危害社稷稳定的取缔对象,所以丐帮才不能像其他帮派有固定公开的地点开枝散叶,不得不悄声匿迹东躲西藏,实属无奈之举。”邱长老说道。
“一个联络点就有这么多的人。刚才听苏大哥讲,丐帮组织严密,全国范围星罗密布,如此说来,丐帮帮众数量真是难以想象。”林信说道。
邱长老点点头回应道,“丐帮向来都是武林第一大帮。一方面是源于武功高强,另一方面是因为最多帮众数量。”
“邱长老,晚辈有一事不明。”林信躬身对邱长老问到。
“林兄弟有事但说无妨,丐帮之中不比外面,没有那许多的繁文缛节。”邱毅委身坐在一块花岗石上。
“今日我在京城闲逛,看城内热闹非凡,碉楼凤阁、亭台水榭鳞次栉比,难以想象,为何这中兴盛世之下竟然会有如此多的弟兄乞讨度日。”
“狗屁中兴盛世!大宋旧有疆土尚未收复,多少人流离失所,岂有这种中兴的道理。”苏三嘴里一呸,愤愤不平地插话到。
“林公子有所不知,这中兴盛世不过是宋金绍兴和议签订后,奸臣秦桧蛊惑天子,修正“中兴“的内容,淡化对恢复中原的要求,以重建朝纲为完成中兴之例罢了。”邱长老补充到。
“这话如何说起?”林信涉世不深,不明白那许多的政治脉络和历史沿革,只听得越来越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