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彦南常与夏雨浓约酒,夏雨浓有意买醉便逢约必赴。微醺的感觉挺好的,脑子胀胀的不会忆起那些伤心事。酒壮怂人胆,喝高了的夏雨浓偶尔还冲进语零院吼两句。
只是她每来一次,楚云亦便欢喜一次,也便心痛一次。
水月轩有一门绝学,名曰“隔空引流”,大旱时造雨,大火时救灾,方便好用却也极难修炼,非天赋异禀绝难练就。可这文彦南费劲千辛万苦练就的隔空引流之术全用来引这酒了。
当真是不务正业!
坛子里的酒一旦空了,文彦南便隔空将自己酒窖里的酒引过来,顷刻便又是满坛。夏雨浓酒量不差,喝得文彦南叫苦不迭。
“夏姑娘,照你这么个喝法,不出这个冬天我酒窖里藏的酒就该被你喝光了。”
“别那么小气嘛,开心最重要!”
“站着说话不腰疼,敢情喝的不是你的酒。”
“其实我已经尽量收敛着喝了。邢陌城年年办酒鬼节,个个都千杯不倒。”
“这些酒哥哥藏了好几年呢。”文彦南眼神委屈巴巴的,一脸楚楚可怜的小模样。
“那文大哥想如何啊?”
“如若资不抵债,不如以身相许吧!”
“才正经了几天又没个正形了?你再这样兄弟就没得做唠~”
“又拿这个威胁我,好好好,我认怂,我不说了。”
可有多少人是打着兄弟的幌子动了真情?
夏雨浓想了想道:“不如这样吧,我请你吃饭,就当报你这么多天来的赐酒之恩了。”顿了顿又一脸诚恳地补充道:“我亲自下厨。”
叶彦南一听又飘得不知身在何世了,说话也不自觉地开始飘:“这么贤惠,不如拐回山里做压寨夫人?”
夏雨浓飞过来一记白眼:“山大王有什么忌口没有?”
“君子菜,不吃!”
“啥玩意儿?”
“君子自苦而不苦他人。君子菜虽苦,但不会染指同它一道下锅的其他菜。”
“嗨,不就是苦瓜嘛?讲那么深奥干嘛?”
“那练剑修术的苦我吃了也便吃了,可这口味上的苦我是半点也不愿沾。”
夏雨浓闻言,笑容逐渐变态,乒乒乓乓去厨房忙活了一阵,文彦南又贱兮兮地粘了过来。
夏雨浓刀下生风:“何事?”
“床第之事!”
夏雨浓听惯了文彦南的混话之后也不回他,抓着什么劳什子便往他脸上扔。此时,夏雨浓手中的菜刀寒光晃眼。
“使不得使不得!我是过来看看你把厨房烧了没?我好给你灭个火啥的。给我做的什么好吃的呀?”
“苦瓜炒鸡蛋,苦瓜酿肉,生拌苦瓜,苦瓜清汤…”
一桌绿油油的苦瓜宴。
文彦南脸色青绿:“你存心戏弄我?”
“你先尝尝再说,如果仍旧苦涩如常,我负责!”夏雨浓信誓旦旦地递过去一副筷子。
“你记住,我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吃的。”文彦南眼睛一闭,夹起一丝苦瓜往嘴里一塞,一脸光荣赴死的表情。咀嚼了片刻蓦地睁了眼:“好像…没那么难吃。入口微苦,余味却清香爽口。”
夏雨浓一脸得意:“那当然!也不看看是谁做的。我先将苦瓜用盐腌渍片刻,一番抓揉搅拌后将苦水滤之,再冲洗数遍,自然没那么苦了。”
文彦南满眼笑意地看着她,如望此间山河,满心的欢喜都从好看的眸子里溢了出来。
山河滚烫,不及你。
“愣着干什么?快吃啊,我这一地窖的苦瓜还了你那一地窖的酒了。”
“我太难了…”
“少废话!”
“我吃我吃,嗯~真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