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青花是敛香殿的创始人,相貌极佳,袖藏青花。《落英册》便是由她所做,其中记录了上千种花的本命修炼之法,以及用本命花续命的法子。传言藏青花如今已是过百老妪,故而江湖上尊称她为藏青花婆婆。提起藏青花就不得不提留情阁的创始人沈清。这留情阁创始之初也不似如今这般灭绝人性,做的是些劫富济贫的活计,但也仍旧为当时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所不耻,他们眼中留情阁的行径与江洋大盗无异。
要说这藏青花是名门正派不错,天赋异禀也不假,但生性好玩,又喜做弄人,还贪酒,她混得风生水起那段日子,江湖上的人对她是又敬又怕。而这沈清杀起那些为富不仁之徒来虽眼睛都不眨一下,却是副冷面书生模样,清高且自律,眼神不怒自威,这也是为什么江湖人不耻留情阁的行径但又不敢动它分毫的原因。要说这二人本是风马牛不相及,却因一场闹剧羁绊了此生。
藏青花独爱怡红院的美酒媚骨苏,便偷摸混了进去,可这怡红院的酒企会是单纯的酒?藏青花饮下后浑身燥热,心如蚁噬,恰好碰到了来这怡红院擒奸商的沈清…那夜发生了什么不可描述之事众人不得而知,只是自那日之后,藏青花与沈清便双双归隐了。敛香殿倒一直不温不火的,留情阁却被沈清的弟弟沈问经营到了如今这般人人喊打喊杀的境地。
天气入了春了,沿路都是不知名的野花,星星点点迷人眼,天空碧蓝碧蓝的,几抹流云随性地变幻着形态,春风温暖宜人。夏雨浓有些犯困,枕在楚云亦肩上睡得安稳,明鬼在前面勤勤恳恳地驶着马车,现世安稳。
芜山脚下是零零星星春作的百姓切,阡陌交错,春风捎来翻新的泥土的芬芳。夏雨浓觉得两位老前辈在这样的美景里过着男耕女织的归隐生活,也不失为一种幸福。她上田埂询问,却见春作的大伯袖子上绣有一朵不知名的花。
“大伯可是藏青花婆婆的后人?”
“藏青花是什么人?我在这儿生活了这么多年倒是没听说过有这么个人。”
夏雨浓一想也是,既是归隐,自然不会以真名示人,只是不解:“大伯为何袖上有花?”
“袖上绣花是本地习俗,人人如此。”
“人人如此?”那可就难找了,总不见得要挨家挨户地去看吧?夏雨浓灵机一动:“芜山可有过百老者?”
“有是有,但不多,大抵都卧病在床,芜山上也就五六户。”
这就好办了!“大伯有劳了。”夏雨浓朝楚云亦响指一打:“走,上山!”
明鬼卧在马上看着车,楚云亦和夏雨浓沿路打听上了山,但找了三四户都寻而不遇,楚云亦怕夏雨浓乏了,扶她去歇歇脚,却发现这户人家的婆婆袖子上赫然绣着的是一朵黑色的花。黑色的花已是稀奇,而这位婆婆穿的又是偏红的衣服,能与红色相融变成黑色,那么也就是说,这花本是青色!藏青花婆婆?!
夏雨浓语气激动:“前辈可是藏青花婆婆?”
婆婆神情泰然,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却反问夏雨浓:“旁边是你的情哥哥?”
“不!是夫君。”楚云亦抢答的时候一本正经,男人这种动物真是幼稚。
“现在的年轻人都这样吗?我喜欢。”
坐在一旁观战多时的爷爷冷冷地开了口:“都一把年纪了,还喜欢了喜欢去的,也不害臊!”
“当年也不知道是谁不害臊,非要帮我解火。”
楚云亦与夏雨浓在一旁听得目瞪口呆,不愧是当年的小霸王,说起话来果然…不拘小节。
爷爷一脸黑线:“谁叫你贪嘴喝那怡红院的媚骨苏?”
“那你干嘛帮我绑了老鸨逼问媚骨苏的酿法啊?”
“我是怕你跑去怡红院喝酒又被人下了药,到时候不知道便宜了谁去。”
婆婆望着爷爷笑而不语。夏雨浓见他俩终于熄战了赶紧插了句话,否则他俩得吵到天黑去。
“想必爷爷便是诡客沈清前辈吧?”
爷爷一脸傲娇:“不!是她夫君。”男人这种动物的确是太幼稚了。
沈清回望了一眼藏青花,空气变得脉脉含情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