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雨浓表明了此行的来意,藏青花与沈青对视了一眼,略沉思道:“《落英册》若是被我这糟老婆子带到棺材里的确是可惜了,也是时候该托付给年轻人了。只是在此之前,你们先听我讲件事。想必你们也察觉到了,我与老头子并无子嗣。”
“两位前辈单打已是无敌,若有子嗣尽得二位真传,江湖上定无人能与之抗衡,心胸狭隘之辈自然不会允许这样的旷世奇才降生。”
“小姑娘嘴真甜,句句说到了我心坎上。可世人不知的是,夺走我做母亲的权利的人,是我一手养大的好徒弟。”
“这世间,没有绝对的善恶。”楚云亦简单的一句话涵盖了思绪万千。
“小伙子吃过不少苦吧?小小年纪便能参透此理。的确,当年逼迫我们夫妻二人的哪个不是名门正派?可我想说的不是这个。”藏青花掀起沈清身上盖的风被,他左右的两管袖子竟是空的!
“我老头子当年之所以被尊为诡客,凭的就是唯快不破的这双手,但为了我,他甘愿自断双臂。感情是需要牺牲的,有牺牲才有成全。你们若要《落英册》,必须明白此理。”
“自然。”楚夏二人一齐说出口后相视一笑。
藏青花倍感欣慰,郑重地将《落英册》交给了夏雨浓,夏雨浓接过《落英册》后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说出来:“传言沈清前辈的’情牵’之术可以聆听物语,知晓物品身上的故事,可否为我聆听此箫?”楚云亦的眼神有些失落。
沈清活得透彻,一眼便洞穿了楚云亦眼中的情绪:“既然已得知心人,何苦再忆过往事?”
夏雨浓牵着楚云亦的手冲他一笑:“就是为了与过往做个了断。”
“你个小肚鸡肠的男人,别人小姑娘多坦荡,就你一天到晚在这瞎琢磨。”
“可最后不还是得靠我这个小肚鸡肠的男人?帮我把箫递过来。”
沈清感知了一会儿那管箫,忽而一笑:“小姑娘,你当救起你那人是谁?就是你身边这位。”楚云亦与夏雨浓皆是惊喜而又诧异,缘分是有多神奇啊,寻了那么多年的人,原来早在身侧。向来情深,幸好缘不浅。
“那你怎会忘了这管你亲手给我的箫?”
“被种烬焚咒后,我大病了一场,许多事情都不记得了。”
“你倒好,撩完就忘了,害得我苦苦找了你十一年,你对得起我嘛?”
楚云亦把夏雨浓拥得很紧,用脸颊在她发上轻轻蹭了蹭:“幸好我们相遇得不算太晚,你我的余生还很长。”字字认真,字字情深。
他们爱得太不易了,夏雨浓怕自己哭出来,在楚云亦背上怼了两拳:“你这个人真是的,现在说起情话来一套一套的。”
藏青花往沈清旁边靠了靠,沈清面儿薄,故意咳嗽了两声,楚夏二人不好意思地分开,辞别了沈清夫妇,走时听到背后是这样的声音:
“个死老头子,挨你两下还给我咳嗽!”
“小辈在这儿呢,不得注意着点啊?”
又是一番吵闹。
沈清原本话极少的,一遇到藏青花言语便不自觉地多了起来。与她相处,即便是拌嘴也是快乐的,只有两个人的家也总是热热闹闹的,有她在便不冷清。
所谓爱,不过是所有的事情只对你一人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