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张鲁曹青出征
程策辞别了霍雨,踏上了归乡之路,一路风尘仆仆赶回成都。恰好于城外与自汉中归来的法正相遇,孟晨出访许都之时,二人一起共事数月,如今重逢,自有一番喜悦。程策将交州发生的一切,讲与法正得知,随后便听法正讲起汉中之战的经过。
孟晨大婚之后,因阿仇刚刚产子不久,身体虚弱,曹青便让她暂居在成都。独自返回驻地阆中,教演军士。
昔日曹青被张鲁军伏击,躲入山林之时,危难中被几名士兵所救。等他伤愈之后,寻得那几名士兵致谢。其中带头之人,姓马名忠,字德信。因幼时曾寄居在外公家里,所以又名狐笃,刚满十七岁。曹青初入阆中征兵之时,他辞别祖父前来投军。
曹青得知他是马忠,对其极为器重,破格将其提拔为军中参将。常命其伴于自己左右,并赠其兵书战策提高他的军事素养。马忠深知机会难得,白天参与士兵操练,夜晚熬夜研读兵法。曹青到成都赴孟晨婚宴之时,便是令马忠代自己守卫阆中。不知底细的军兵只以为他于曹青有活命之恩,才如此平步青云。殊不知曹青知道此人乃是后三国时代的蜀中名将,救命之恩仅是其中一个原因而已。
此时的阆中加上原有的士兵,已有四万之众。曹青知道,自己早晚必会出征汉中,是以对麾下军兵的要求格外严格。只是他与霍雨的练兵方式又有不同,霍雨练兵,着重于单兵作战的能力,所以他才能在交州之战中,仅用一日一夜,突袭敌军十三处据点,从而取得了极大的优势!
而曹青练兵更偏向于部队之间相互配合的能力,这也是他屡受挫折之后,所悟出的道理。如果说霍雨的部队是矛,曹青的麾下则接近于盾。一个进攻犀利,一个防御严密。
孟晨委任曹青为征北都督出征汉中之时,因为麾下的士卒训练尚未完成,所以比霍雨进攻交州的时间,晚了两个月。出征之前,曹青找到法正商议,由他率领本部人马沿着昔日张鲁进攻阆中的路线,先夺取汉昌郡,之后再溯南江而上,直达张鲁所在的南郑。法正率领孟达等人出师阳平关,牵制张鲁军主力,配合曹青行动。
这两个月间,曹青除了练兵之外,还打造了大量攻城器具,他准备一鼓作气,拿下汉昌郡。汉昌郡,原来是在曹青的管辖之下,后来张鲁出兵,将其占据。退兵返回南郑之时,留下两万人马驻守,防备益州进犯。
而守军的将领,正是昔日与曹青有过数次交锋的将军杨任。两个可谓是冤家对头,由于杨任的追捕,险些害得曹青丧命,而曹青在与其交战之时,曾用飞刀削下杨任半只耳朵,所以二人相互仇视已久!
曹青行军极其谨慎,这大概与他有过全军覆没的经历有关,于路派出无数探马向前侦查。对敌之时,从不心存轻视,有如狮子搏兔一般,即使探的敌军仅有数百人马,曹青也会精细布置,派出十倍于敌的士兵,将其全歼。也正因为这样,直到曹青带领部队抵达汉昌郡城,杨任才收到消息。
闻听曹青就在城外,杨任勃然而起,全身披挂,点起一队军兵来到城外。望着对面曹青的队伍,旌旗招展,盔甲鲜明,知道此事无法善了。催马往前走了几步,高声喝道:“我乃杨任,叫曹青出来答话。”
此时的曹青就在阵前,听他自报家门,提起马缰来到杨任对面,抬枪指着杨任说道:“大军到此,你不开城投降,有何话说?”
杨任从军多年,此时业已估算出曹青麾下士兵人数,虽说他军容整齐,但是只要自己倚仗城池坚固,并非不可一战。想到这里,胆气一壮,嗤笑一声,喝道:“手下败将,竟敢出此狂言,今日就将你的脑袋砍下,祭我军旗!”说罢抬刀直奔曹青。
曹青见他奔来,耻笑道:“怎么?还想让我将你的另一只耳朵削下么?”
一句话,掀起昔日掉耳之耻,引出杨任心中怒火,抬起大刀直奔曹青的面门砍去,口中喝道:“牙尖嘴利,休逞口舌之能,看刀!”
这一刀,乃是杨任含恨而发,借着战马前冲之势,端的是又急又猛!曹青不善近战,哪敢硬接,一提马缰闪身躲开,同时抬枪奔杨任肋下刺去。两个人你来我往,斗了二十回合,依旧难分难解。
后面观阵的马忠,怕曹青有失,吩咐身旁副将,将一千弓手调到阵前,以防不测。同时下令,擂鼓给曹青助威!这边战鼓方响,那边亦不示弱,跟着擂起战鼓,给杨任加油。双方士兵,也是摩拳擦掌,只等主将下令,便上前厮杀。
曹青久战杨任不下,心中难免焦躁,恐怕影响己方士气。便想诈败之后,用飞刀暗袭。虚晃了几枪之后,拨转马头望己方阵营退去。岂料那杨任早有防备,见他要跑,也不追赶,冷眼望着曹青。随即将刀抬起,摆出胜利之姿,引得手下部众一阵欢呼。
他不追赶,曹青就难以用计,如此耗下去也不是办法。索性与他大战一场!扭回身,杀奔杨任的同时,将手中长枪举起。后面的马忠看的真切,知道这是曹青给自己发的信号,高声呼喝:“全军冲锋。”
杨任见那曹青连同麾下一同杀来,料不能胜,倒也干脆,直接领着军兵退回城内,打算与曹青打一场攻城战。
曹青见他逃回城内,勒住马匹,喝令全军止步。此时已近傍晚,并非攻城之机,领着兵马离城十里,扎下营寨。
杨任回到城中,为防不测,一面休书朴胡,命令其立即出兵,帮助自己守城,一面回报张鲁,请求他发兵支援。那朴胡乃是巴郡七姓夷族之王,庞羲驻守阆中之时就已臣服于张鲁。何况,如今族中之人大多为张鲁教徒,杨任的命令他岂敢不尊。
奈何部落之中人丁稀少,急切之间又哪里召集许多人马?只好发书回信杨任说明原因,并承诺,一旦人马聚齐,便会赶往汉昌,这期间也只能靠杨任自己守住城池了。
只是曹青此次出征准备得极其充分,怎会容他缓期?兵临汉昌的第二日早上,军兵用过早餐之后,将事先准备好的攻城器械推出营外,向着郡城缓缓行进。由于曹青的兵力达不到四面围城的需求,索性只攻西侧一面。
随着令旗摆动,先是数十台投石车发动攻击,发石的士兵经过数月演练,发射极其精准,数百斤的大石尽皆越过墙垛,砸入守城的士兵当中。
本来杨任发觉曹青只攻一面城墙之时,还有些窃喜。毕竟防御一面要比防御四面要容易许多。只是,那杨任久在汉中,经历的战斗也只是两军交锋那般打打杀杀而已,何时见过如此阵仗?
投石车的存在,曹青也只是在史书之中知道有这种东西,至于实物却从未见过,不过凭着其天赋,与前世的知识积累,终于被其研究出来。之前一直都在试验阶段,真正投入到战争当中,这还是首次。
此时的杨任还不知自己小白鼠的身份,他已经被抛入城中的石块砸晕了。以两万之众,凭借城墙抵挡四万敌军,杨任还是有信心能够挺到援军到来的。所以面对曹青的首轮进攻,他决定亲自登城督战。
哪料想没等到敌军进攻,却迎来铺天盖地的石块。幸亏杨任全身披挂,也是他命大没被大石砸个正着,只是被溅开的石屑崩中。那些普通的士兵就没他那般幸运了,只是一轮抛石就令守城的士兵死伤了大半。
众人冒死将杨任救下城墙,此时已无人再敢登上城墙防御。苏醒之后的杨任,也是对此束手无策。这时候强令士兵上去守城,等同于让他们送死一般,杨任还没糊涂到这个地步。只是让军兵躲在城墙下面暂避,等大石落尽,再登城防御。
然而,在投石车发动攻击的同时,曹青麾下五千先登营的士兵,已经接近城池,来到了城墙脚下。先登营,顾名思义,是首先登城作战之人。这部分人,乃是曹青从部队之中挑选的那些无父无母,无妻无子之人。他们死了,了无牵挂,活下来会受到丰厚的奖赏!等同于敢死队一般,不过曹青并不会真的让他们白白送死。
几轮投石攻击之后,曹青望见城上守军再不敢露头,这才命令先登营出击。同时传令,远弓手准备。只要先登营受到阻挡,远弓手立即放箭辅助。远弓手,乃是由军中臂力过人的士兵组成,人数不多,仅有三千,经过训练,配合特制的大弓,能将弓箭抛出三百米的距离,这个距离就连项岳都要望其项背。不过,如此抛射也并不要求准头,只要能射出如此距离便可,只是这样也足以对敌人造成打击。
先登营来到城墙之下,立起云梯,开始往城墙上面攀爬。一旦登上城墙,那么距离城破,也就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