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怜他什么了?
她自知问的几句话并不逾越,所以沈清樾到底在凶什么。
景妤正在想,沈清樾不吭不响,扣住手腕的动作改成捞住她的雪颈,骤然弯腰,温热的鼻息瞬间喷洒在皮肤上,随即贴近的是他冰凉的唇。
“沈清樾!”
景妤下意识推他胸膛。
男人力气太大,她动弹不得。
沈清樾的眼神晦暗不明,埋头闻到少女发间的甜香,咬了下去。
景妤疼得一颤。
事实如此,早在第一次在二十四小时便利店门口她给他上药的时候,他就想这么做了。
她到底哪来的那么多泛滥的好心?
不是让她远离他吗?
不是已经有人告诉过她,接近他没有好下场吗?
非得要他给个下马威才知错是不是。
嘶——
景妤双肩耸起,羞恼地推开他,捂住伤口:“你咬我干什么!”
腥咸的味道漫入口腔,沈清樾苍白的薄唇染上几分红,看着她脖颈上印记,他目光阴戾,低声嗤道:“被虐成狂了?你现在能站在这里就好好珍惜,别找死继续往老子身边凑。”
景妤努力将情绪压制下去,抬眼望着他。
沉默片刻,转身就走。
回到病房后,景从一脸疑惑盯着她空荡荡的手:“景景,水呢?”
景妤原本是去外面饮水机兑凉水给温如兰吃药的,没想到撞见了沈清樾。
她低头:“我忘了,我现在出去重新接。”
景从和温如兰察觉到有些不对劲,人刚刚出去的时候还是好好的,现在一回来眼睛鼻子都红了,脖子还不知道为什么流血了,两人紧张的不得了,东问西问,就怕她刚刚是不是让谁给欺负了,结果景妤就是刻意避开不回答。
景从见她不愿意说,也就不强求:“行了,你也别去接了,一会我出去弄,景景,现在天太晚了,你先回家睡觉,你舅妈这边没事,医生说留在这里观察一晚上再说,有我在这里陪着就好。”
景妤点点头。
她出来的时候,沈清樾还没走,就倚在急诊科的出口站着,她直接越过去,站在楼梯口开伞。
雨雾朦胧,云丝缕缕。
他低头,目光定在她脖颈上的咬痕,红肿,泛着残留的血迹,触目惊心。
男人觉得喉咙发涩,刚刚油然而起的暴戾情绪荡然无存。
景妤头偏向一侧,避开了他的目光,终于忍不住哭腔怒道:“沈清樾!你有病吧,别看我!谁要可怜你,我惹不起还躲不起吗?从今天开始,我要是再遇见你,多说一句多靠近一下,我就不姓景,我跟你姓!”
雨顺着风吹进来,打湿景妤冷白的小腿腹和刺绣牛仔裙。
沈清樾没出声,忍不住伸手,粗砺的指腹刮掉她脖颈上的一点血。
这次她没避开,站着一动不动,咬唇道:“你就是一个变态。”
她哭起来,杏眼微红,一片雾蒙蒙,看起来娇不可言。
景妤没再理会他,揣着气跑进雨里。
正巧,阿猫扶着亚德随后从急诊科出来,看见景妤的身影。
上车后,亚德玩味笑着:“沈,刚刚从你身边路过穿牛仔裙那个姑娘,看起来腰很细,我打赌,她那个腰,恐怕一做起来就直接散架了。”
阿猫听到兴起:“哪个?爷你看到了吗?”
车内昏暗,沈清樾坐在后座,一言不发。
下一秒,亚德发出惨然的叫声。
沈清樾抬头,眼眸充斥着危险的味道。他从腰后抽出一把锋利的小刀,握住刀柄扎进亚德的小腿上,位置正中被咬伤的地方,上面还覆盖着纱布,温热的血瞬间漫出来。
阿猫惊愕。
他冷沉着脸,刀没移开,在他的血肉上又钻深了些。
亚德发出痛苦的啊一声。
沈清樾警告道:“管好你的嘴和眼睛,在临城老实点,否则,谁也救不了你。”
亚德捂着腿,冷汗直流,他不停的点头。
沈清樾抽出尖刀,扔在座椅上,发出沉闷的响声:“打电话给老爷子,说人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