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年丧母,继之又被废太子,失去父爱,孤苦伶仃的汉顺帝,凭借几个太监发动宫廷政变,登上皇帝之位,却并没有放浪形骸,而是在几个太监的辅佐下,认真治理国家,想成为一个好皇帝,可谓年少有志。这确实也是太监们的功劳。
然而,也正是因为靠顺帝的依赖和信任,久而久之,太监们开始卖弄权势,违法乱行。原梁商的部属、虎贲营御林军佐领、现任司隶校尉虞诩,是个正直的人,不畏权势,收集了张防的罪状,上书弹劾。可是奏章到了顺帝那里,总没有下文。张防不但不知避讳,给汉顺帝台阶下,反而对虞诩记恨在心,寻机找到虞诩一个过失,将虞诩拘系。孙程得知其事,忙去请见顺帝,对顺帝说道:“陛下同我们准备起事的时候,认为奸臣是国家的祸害。现在即位了,反重蹈先帝的覆辙!司隶校尉虞诩为国尽忠反被拘系,中常侍张防违法乱纪、贪污受贿的罪行为天下人共知,陛下倒认为他是忠臣。现在星象有变异,说明宫中有奸臣,应立即把张防抓起来,这才符合天意!”这时,张防就站在顺帝后面,孙程冷面大喝:“奸臣张防,还不快下来受缚!”张防知道孙程的功劳和地位,见汉顺帝默不作声,知道情况不妙了,只得不情愿地离开顺帝,走向东厢。顺帝因孙程的拥立之功,慑于他的余威,只好将张防发配到边远地区。
汉顺帝感觉,这样倚赖宦官不是办法,于是希望找到一代名臣,类似古代的姜子牙,或者像本朝开国时的萧何、曹参、周勃,能够替代皇帝,把国家的事情操办好,皇帝就可以解脱,像先周武王或本朝高祖那样,乐享其成。但是看遍了满朝文武,也没有找到一位可资信赖的人,挑来挑去,最后把目光聚焦在当初扶保他登基又是自己老丈人的梁商。记得谋划当初,就曾许诺过梁商大将军之位。可是这个梁商,却很有自知之明,认为自己只不过是一介武夫,没有参政治国的本领,只想踏踏实实呆在御林军统领校尉的职务上,不肯就任大将军。而且贵为国丈,每次上朝和聚会,他都很谦卑,平素里也只是埋头于努力工作。
享高位而不傲,古代圣贤不也就如此吗?梁商越是这样,刘顺帝对他越是欣赏。但是梁商仍然不肯就职大将军,只是向汉顺帝推荐了一批人才,有巨览、陈龟、李固、周举等等,这些人都是当时有名的俊杰。阳嘉三年(公元134年),汉顺帝不理会梁商的个人意愿,加封梁商为大将军。
自此之后,汉顺帝开始疏远宦官,依赖梁商等外戚治理国家,过了不久,顺帝以“争功”的罪名,罢免了参与拥立的孙程和所有19名宦官,把他们统统赶出了京城洛阳。过了两年,顺帝念及孙程和他们的功劳,才又把他们召回洛阳。孙程官拜骑都尉,没有实权,最后死在洛阳。
这其中,唯一幸免的只有曹腾。足见这个曹腾,远远不同于一般宦官,甚至不同于拥立顺帝居功至伟的孙程。
汉顺帝这些安排,开始使东汉重新焕发生机。不料天公不佑,就在此时,发生了天灾人祸。、
首先是天灾,一场大地震。
地震与洪涝、旱灾、蝗灾一道,是古代无可预测的四大灾害之一。说到地震,在东汉时期,已经对它有了较为深刻的研究,著名的天文学家张衡发明地动仪的年份,刚好就是梁商之女梁妠正式被册封为皇后的日子,也就是阳嘉元年,公元132年。
张衡是那个时代的天才,不但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而且还是汉赋四大家之一,他的文学造诣,在整个两汉朝代,与司马相如、杨雄、班固齐名,为两汉四大家之一。可见自汉高祖建立西汉以来,直至此时,期间虽有汉匈战争和汉羌战争,以及王莽篡汉的周折,但是整个社会总体还是向好发展的。
但是张衡的地动仪,也就仅仅停留在地震发生之后可以迅速判明地震发生的方位和等级上,并没有预测和预防的功能,对于地震灾害的发生和防范,还是没有一点办法。
天灾的后果,就是一大批百姓将要没饭吃。民以食为天,国以粮为本。人民没法吃,国家就不稳;国家没粮食,江山就不牢。但是面对天灾,却有一些人反倒很高兴,因为天灾一出,国家就要发放赈济,发放赈济,就要通过大小官吏之手,这么大的国家,一层层下来,其间有多少油水可以揩蹭,真正能落到老百姓手里的赈济,能有多少。因此天灾之后,往往伴随人祸,因为贪污克扣,外加勒索,引发百姓怨愤,天怒人怨。
这期间,由于梁商尽心尽力的操劳,方才使得赈济工作得到较好进行,百姓的怨愤得到一定程度缓解,否则早已天下大乱。
到了汉顺帝永和五年(140),一场纯粹的人祸,引来了西羌人的再次反叛。在羌人与汉人杂居的弘农、并州、凉州,弘农太守马贤、并州刺史来机、凉州刺史刘秉,四处搜刮民财,特别是对待羌人,搜刮更甚,使得羌人认为是二等百姓,从而引起反抗,进而由反抗直至暴乱。
打仗,表面上看起来是看军事实力、将领才华,其实打的是钱。纵令如日中天的汉武朝代,国家强盛、军容威武,又有卫青、霍去病、李广等绝世名将,踏破贺兰山缺,直捣匈奴王庭,封狼居胥,禅姑衍山,何等威武雄壮。但是这场战争下来,还是将武帝父祖两代“文景之治”所积攒下来的家底折腾得几乎一干二净。
这西戎羌人,虽然未见得比匈奴更加难以对付,但是远处边陲荒凉之地,他们自己是濒死之人,烂命一条,反正怎么都是死,能够得胜就算捡条命,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跑。而天朝大军征讨,聚集了主力往往找不到羌人踪影,一旦人少往往又陷入被动。这一打,就是好几年,旷日持久,人吃马喂,那是多大的消耗。且不说作战的将士,就是运送粮草的民夫,运去一斗,往返自己就要消耗掉一半。再加上征调军资中的层层贪腐、中饱私囊,国家其实不堪重负。为此,汉顺帝把凉州之地视作鸡肋,甚至有过放弃这个地方的打算。
公元年141年,大将军梁商死,梁冀继其父亲大将军位。
但是梁商却没有把儿子调理好,汉顺帝也不曾像考察梁商那样认真关注过梁冀,仅仅因为其出自梁商之家,就自然而然以为类似其父,从而委以重任。这个梁冀,是梁皇后之兄,史载其人“鸢肩豺目(两肩耸起来像老鹰的翅膀,眼睛跟豺狼一样倒竖着)“。因为他自小就是高贵的皇亲国戚,故而游手好闲,横蛮放肆,又好酒贪杯,擅长射箭、弹棋、格五、六博、蹴球、意钱这类玩艺,还喜欢带着鹰犬打猎,骑马斗鸡。
梁冀成年后,最初任黄门侍郎,后转升为侍中、虎贲中郎将、越骑校尉、步兵校尉、执金吾等职。永和元年(136年),梁冀任河南尹。梁冀在任期间,残暴放纵,做了许多违法的事。他父亲梁商所亲信的宾客雒阳县令吕放,跟梁商谈了梁冀很多短处,梁商便因此责备梁冀。梁冀怀恨在心,梁冀就派人在路上刺杀了吕放。梁冀又怕梁商知道,就把刺杀吕放的嫌疑,就嫁祸给吕放的仇家,还假意推荐让吕放的弟弟吕禹继任任雒阳令,前去捉拿吕放的仇家,把仇家整个宗族及一百多个宾客全都杀掉了。
汉安二年(142年),顺帝派光禄大夫张纲等8人分行州郡,考察政绩,劾拿贪官污吏。张纲出了京城,行到洛阳都亭,将车轮埋于地下,说:“豺狼当道,安问狐狸?”于是折回头上朝弹劾梁冀贪污放纵,不忠于君,共列了15条罪状。顺帝知道张纲所言皆是事实,但却投鼠忌器,不处理梁冀。这时,到地方上去巡行的其他7个人所举报的贪污案件,也都与梁氏有关。梁冀恨透了张纲等人,恰巧这时广陵(今江苏扬州)发生了农民起义,梁冀趁机举荐张纲为广陵太守,把他调离了京城,从而使得对梁冀的举报参劾无疾而终。
这个汉顺帝,可谓一阵明白一阵糊涂,对于任命梁冀为大将军,实在是失责又失察。
都说皇帝这个位置,尊贵无比,但是皇帝其实并不是好干的。天朝的皇帝,大抵短命。建康元年八月初六日(144年9月20日),辛苦勤政的汉顺帝在玉堂前殿死了,年龄只有三十岁。汉顺帝死后,其唯一的儿子年仅2岁的刘炳继位为汉冲帝,梁氏皇后成为东汉第四位垂帘听政的皇太后。朝廷大权,遂整个落于梁冀之手。
年幼的皇帝,加上垂帘听政的皇太后、强势的外戚国舅,又是一个轮回。
永嘉元年(145年)正月,继位不到半年的汉冲帝便夭折了。这下麻烦了,这情景,和当年汉安帝驾崩时的情况大不一样,那时候汉安帝有儿子刘保,阎太后却非要另立皇帝,而此次刘炳夭折,汉顺帝真的没有其他儿子了,不另选他人当皇帝不行了。
朝廷官员分成两派。一派由太尉李固领导,拥立清河王刘蒜为帝;另一派由大将军梁冀领导,拥立勃海孝王刘鸿的儿子刘缵为帝。两派争议不休。
这种争议,其实是无解的,常言道人无完人,各有优缺点,选拔皇帝,哪有硬性的标准?倘或没有什么大善大恶,此一派凭什么压服彼一派?但是大多数朝臣,还是倾向于清河王的,因为刘蒜年龄合适,而外戚大将军梁冀为了独掌大权,却倾向于八岁的勃海孝王刘鸿的儿子刘缵。最终梁太后一锤定音,她当然倾向梁冀。由此,刘缵被立为帝,是为汉质帝。
刘缵即皇帝位之后,梁太后依然以皇太后的身份临朝称制,而朝政基本上控制在其兄梁冀手中。梁冀主持朝政期间,专横跋扈,无所不为,引起了一些正直朝臣的抵制,以太尉李固为首的许多士族官僚纷纷上书批评梁冀的所作所为,力求矫正时弊,但都遭到了梁冀的打击和压制。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梁冀以为刘缵年纪小不懂事好掌控,却不料刘缵非常讨厌梁冀的作为。质帝年幼却很聪慧,他知道梁冀骄横,曾经在群臣朝会时,盯着梁冀说:“这是专横跋扈的将军。“梁冀听了,非常痛恨他,就让侍从把毒酒加到汤面里给质帝吃。药性发作,质帝非常难受,派人急速传召李固。李固进宫,走到质帝榻前,询问质帝得病的来由。质帝还能讲话,说:“朕吃过汤饼,现在觉得腹中堵闷,给朕水喝,朕还能活。“梁冀这时也站在旁边,阻止说:“恐怕呕吐,不能喝水。“话还没有说完,质帝已经驾崩。李固伏到质帝的尸体上号哭并弹劾侍候质帝的御医。梁冀担心会泄露下毒的真相,对李固非常痛恨。
汉质帝在位仅仅一年就驾崩,于是,不得不再次遴选新帝。这一次,迎立清河王刘蒜当无可争议。不料,梁冀又提出迎立蠡吾侯刘志。
梁冀为何提出刘志呢?原来,当时梁太后很喜欢刘志,正在着手张罗一门亲事,准备把自己的妹妹梁女莹嫁给十五岁的蠡吾侯刘志。刘志此时正从封国赶到了洛阳城北的夏门亭,准备迎取新媳妇儿。梁太后与梁冀一合计,不如干脆就让自己这个准妹夫当皇帝,一来这孩子也才十五岁,容易控制,二来他马上就要娶自己的妹妹,将来妹妹当了皇后,梁家还是外戚的身份。
不料,太尉李固、司徒胡广、司空赵戒等则坚决主张迎立年长的清河王刘蒜。于是梁冀召集三公、中二千石、列侯一起来讨论此事。结果李固、胡广、赵戒及大鸿胪杜乔都认为清河王“明德著称“,且血缘与质帝最近,应立为嗣。梁冀一时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反对,但是又十分不情愿,只好宣布休会,暂停讨论。
正当两派开会争议时,超脱于两派之外的元老功臣曹腾出头了,亲访梁冀,表示支持刘志为帝,理由是,前次已经议论过清河王为帝,但是被否决了,这次如果立他为帝,恐怕难免对前次的议论耿耿于怀,由此朝廷难保平安。深谙官场争斗的曹腾,此时一心一意只想保住荣华富贵,踏踏实实传承曹家香火。但是一旦看准时机,还是该出手时就出手。
曹腾的话,坚定了梁冀鹅信心。第二天重会公卿讨论,梁冀严厉逼迫群臣策立刘志。那些公卿在梁冀的淫威下只好屈从,只有李固坚持己见。为了消除阻力,梁冀就让梁太后下诏罢免了李固。这样,在闰月庚寅(146年),梁冀终于持节,以诸侯王青盖车,迎刘志入南宫即皇帝位。刘志就这样在外戚梁氏的一手操纵下做了皇帝,梁太后仍临朝听制,梁冀把持朝政。
汉桓帝即位后,曹腾与长乐太仆州辅等七人,因定策有功,都被晋封为亭侯,曹腾被封为费亭侯,并升任太后宫大长秋,加位特进。
前次汉顺帝刘保所封曹腾的侯爵,基本上属于虚衔,这次刘志所封亭侯,那是有实际封地的,尽管属于最小级别的封地。在亭侯之上,是乡侯、县侯、郡侯,如果到了郡侯级别,那就和王爵差不多了。比如曹腾的先祖曹参,所封平阳侯,就是个独立的诸侯国,有一万零六百三十户,是实至名归的万户侯。
梁冀在策立桓帝后,权力达到顶点。他先是以“灾异“让梁太后策免太尉杜乔,继而又罗织罪名杀了李固和杜乔。加上桓帝对他极尽尊崇,委以朝中大权,甚至规定他可“入朝不趋,剑履上殿,谒赞不名,礼仪比萧何“;又增封其食邑为四县,类比邓禹;赏赐金钱、奴婢、彩帛、车马、衣服、甲第数量之多堪比当年的霍光;还封其弟梁不疑为颍阳候、梁蒙为西甲侯、梁蒙之子梁胤为襄邑候、其妻孙寿为襄城君,并加赐赤绂,比长公主。这样一来,梁冀更加专横暴虐。朝中大小政事,无不由他决定。百官的升迁任免都得先到他家里谢恩后才能到尚书台办理手续;地方郡县每年进献的贡品,要先把上等的送给梁冀,然后才把次等的献给桓帝。结果他“威行内外,百僚侧目,莫敢违命,天子恭己而不得有所亲与。“
这个恒帝刘志,也是本性放荡,在宫中与宦官张让有断袖之情,后被太后梁妠发现,梁太后和梁翼趁机利用张让监视桓帝,桓帝得知后,对梁氏产生不满,萌生诛灭梁氏的意图。
桓帝对于梁冀的横暴早有怨恨,只是由于他的两个妹妹都在自己身边,一个是自己的太后,一个是自己的皇后,因而不敢发作。
和平元年(150年)二月二十日,梁妠太后患病,鉴于病情越来越重,遂决定还政于汉桓帝。她乘坐辇车到宣德殿,召见宫中与朝廷官属及梁氏众位兄弟,下诏书说:“我素有心下气血淤结之疾,近日以来,又加上浮肿,影响饮食,渐渐地疲惫困顿,近来让宫内宫外的人们劳心请求祷告。我自己揣度,一天天一夜夜地越来越虚弱,不能与诸位大臣们相处始终。已经立了新的皇帝,承继大统,恨不能长久地教养,亲眼看见他的结果。现在我把皇帝、将军梁冀与他的兄弟托付给诸位大臣们,希望各自努力。“二月二十二日,梁妠去世,时年四十五,谥号顺烈皇后。三月,梁妠与汉顺帝合葬于宪陵。
然而,尽管梁太后已经下诏归政,但是由于梁冀专横跋扈,桓帝还不得不仰其鼻息。
直至延熹二年(159年),恒帝的皇后即梁冀的二妹去世,桓帝开始宠爱妃子梁猛女。这梁猛女入宫的举荐人,是梁冀的妻子孙寿。虽然梁猛女姓梁,但其实他的生父是东汉光武帝中兴开国的太傅邓禹的孙子邓香。邓香死得早,其妻子便带着女儿邓猛女改嫁给孙寿的舅舅梁纪,邓猛女也就成了梁猛女。从孙寿那儿论起来,梁猛女算是梁冀的小姨子,所以梁猛女才得以进宫。但是随着梁猛女受宠,桓帝就对梁猛女的家族格外优待,尤其是梁猛女的母亲被封为长安君,引起了梁冀的嫉恨。梁冀恐怕梁猛女的母亲一族日后会影响自己的专权,就派人去刺杀长安君。长安君就跑到桓帝那里去告发梁冀,这下桓帝再也坐不住了,决定除掉梁冀。
但是梁冀此时大权在握,党羽众多,桓帝身边之人,大多是梁冀的耳目。桓帝思来想去,觉得宦官唐衡还算忠于自己,但是鉴于梁冀耳目很多,桓帝根本找不到什么机会跟唐衡提出自己的意思。有一天,桓帝上厕所时,凑巧只有唐衡一个人随从服侍。进了厕所,桓帝看看身边确实没其他人偷听,就压低声音问唐衡:“你知道咱们周围的人里,有谁跟梁冀不和的吗?”桓帝这话问得很巧妙,如果唐衡不可靠,那么他可以以关心梁冀的安危随口一问作为掩饰,而如果唐衡可靠,这句话就是合作的激活程序。结果唐衡还真的一心维护恒帝,立即回复桓帝“中常侍单超、徐璜、具瑷、左悺,私下里都对梁冀十分不满,只是敢怒不敢言。”桓帝觉得一下子叫上太多人不方便,就先把单超和左悺叫到自己的密室里。桓帝对他们开门见山直说:“大将军梁冀把持朝政,内宫和外朝都被梁冀的人控制着,朝中的大臣都是梁冀的人,我想除掉他们,你们看怎么样?”单超和左悺一听这话,想都没想就回答说:“梁冀是国之奸贼,早该除掉了。只是我们这些人没什么智谋,不知道陛下的想法倒底是什么?”桓帝说:“我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你们密谋一下把梁氏消灭掉吧。”单超说:“如果陛下真的要灭梁氏,其实也并不难,我们怕就怕陛下中途又犹豫不决。”桓帝说:“梁冀就是个国贼,理应消灭,没有什么可以犹豫的了!”于是又召了具瑷和徐璜来,桓帝用牙咬破了单超的手臂,六个人歃血为盟,共谋灭梁大计。
五个宦官于是动用一切力量打击梁冀,他们以桓帝的名义召来司隶校尉张彪,调发军队由单超亲自指挥,包围了梁冀的大将军府。梁冀虽然权倾天下,但是得罪的人太多,只是从前没有人敢于起来公然的反抗他。一旦有人奉皇帝的名义要除灭他,很多人就立即倒向了宦官一方,另一些人持观望态度,真正肯为梁冀卖命的没几个。结果单超很快就拿下梁府,没收了梁冀的官印。梁冀知道自己的罪行太大,必死无疑,就和妻子孙寿一起自杀了。梁冀的宗族卫尉梁叔、河南尹梁胤、屯骑校尉梁让、越骑校尉梁忠、长大校尉梁戟等,以及中外宗亲数十人,都被处死。太尉胡广被免职。司徒韩縯、司空孙朗被逮捕监狱。梁氏外戚集团,被一网打尽,灰飞烟灭。
这一年,桓帝已经虚岁二十八岁了,从十五岁的未成年少年,到将近而立的壮年,汉桓帝刘志足足的当了十三年的傀儡。要不是为了梁猛女,红颜一怒,还真不知道他要窝囊到什么时候。
也就是这一年冬天,曹腾去世了。在此期间,曹腾身为太后宫大长秋,却对刘志百般关照,时常与刘志通报消息,使得刘志在梁太后和梁冀的夹缝中得到不少益处,再加上迎立刘志为帝时曹腾那关键的一票,因此刘志非常感念曹腾,对故去的曹腾恩典有加,赏赐丰厚,甚至亲往曹府,进行吊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