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影双眸轻闭,与数斯扶桑初见的画面浮现在眼前。
那相遇太过凑巧,那言语也太过精致,看过万年沧桑的始影早已知道这是个算好的局,可是她竟心甘情愿的中计。
“我很佩服你,你的爱毫不卑微,也不会因一己私情拖累他人。”和鸾端详着她那平和的面容,回首往昔,不禁感概,“我也曾轰轰烈烈过,却害惨了那个人,也害惨了苍生...”
“那人,是否还活着?”
和鸾抿着嘴,摇摇头,惨淡一笑:“肉体未腐,灵魂未散,可那人却已是实实在在地去了。”
始影缓缓起身,朝和鸾作了一揖,郑重地说:“提审的官员快要来了,大司马还是早些离去为好,澹台始影绝对会履行承诺,绝不苟活!”
“嗯。”和鸾欠身回礼,随后飘然离去。
滂沱殿
沙棠长右领着手下东搬西挪,迫不及待地搬入他期盼已久的滂沱殿。
“你倒真是耐不住性子!”一个空灵的声音从屋顶传来。
辨明了声音的主人,长右连忙遣散了众位侍从,留他自己在大殿中:“怎么样了?”
和鸾翩然而至,低低地说:“自尽了,干净利落。”
“那就好,那就好...”
“好什么!”和鸾看着这个莽夫,心中有无限怒火,“虽然澹台始影极力撇清与你的关系,但是澹台一族是你的靠山此事人尽皆知,你真的以为此事你能全身而退?”
“这...反正澹台始影已经没了,死无对证,能耐我何!”长右显得满不在乎。
“你还真是蠢钝如猪啊!”和鸾厉声道,“从前是有着澹台家对达奚家处处打压,才防止达奚琯朗把商会大权独揽,可现在澹台家主死了,澹台家不可能不受牵连,我问你,你现在拿什么压制达奚琯朗!”
长右恶狠狠地说:“那就杀了他!断了沙棠倏和的支柱!”
和鸾无奈地摇摇头,眼中写满了对这位盟友的鄙夷,但是想到若是能扶这种无脑莽夫登位,对将来掌控海界大有裨益,她还是继续出谋划策道:“我还有一张底牌,可兵不血刃。”
“什么?”
“达奚琯朗,或者说是数斯扶桑,并不是陵鱼一族。”提到这,那段痛苦的回忆又席卷重来,和鸾长叹一声,继续道,“当年人君数斯陆吾私娶了海界在人间的囚徒,也就是你的侄女-沙棠江疑,育有一子一女。”
“这个事我知道。”
“他流落到海界时自称是沙棠江疑之子,是吧?但其实,他是数斯陆吾与原配妻子宗政嘉禾的独子,身上并无半点陵鱼血统,他是冒了他亲弟弟的身份!”
“怎么可能!”长右一时震惊得说不出话来,“那...那既然非我族类,又是如何在海界生存了这么多年?”
“因为他不仅偷了弟弟的身份,还偷了妹妹的生命,他用的是他妹妹数斯祝余的灵场,于此相对,那个孩子在人界沉睡了两百年。”旧日的惨象在和鸾的面前撕扯开来,让她心痛难忍,“总之,你只要揭发了这件事,不愁扳不倒他。”
话音刚落,和鸾便乘风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