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冷蛰伏在屋顶上,向下观望着诸怀二人的一举一动,他们在庭院中饮茶,廊下侍卫里三层外三层地将他们围住,毫无可乘之机。
岁冷暗度着时间,还有不到半炷香的时间沙棠长右便会以缉拿罪臣之名破门而入,而自己便要在此之前将达奚琯朗变为一具无法开口争辩的尸体,由此里应外合,哪怕误了分毫,也会功亏一篑。
琯朗在园中已是坐立不安,诸怀不肯言明计策,只让他自己干着急,又叫来重重的围军,好像是怕自己跑了似的。
“为了扳倒瞿如朱厌,你,能牺牲多少?”诸怀打破沉默,漫不经心地问道。
“一切,甚至是性命。若按人类阳寿,我早该成一具枯骨了,这偷来的百年时光中,我所有的不择手段,所有的卑劣行径,所有的违心之举,都是为了让神界血债血偿!”
“这便够了。”
突然,上方一道白光闪过,琯朗旋身躲避,逃开了那把利刃的追击。
只见岁冷从天而降,手持沙棠长右的佩剑,向琯朗劈去,叫喊道:“奉海皇圣旨,取你这狗贼的性命!”
琯朗连忙运转周身灵力,加上澹台家的结界护体,瞬间在刀锋再次逼近之际用水障抵住了攻击。
只见岁冷面红耳赤的持续向刀锋注力,却始终无法冲破屏障分毫。
目睹一切的护卫终于出动,向岁冷靠拢,正在琯朗以为逃过一劫之时,周围海水骤然转凉,一阵猛浪迎面袭来,在大浪的助力下,岁冷的刀刃冲破了结界,刺入了琯朗的胸口。
琯朗的脑子一片空白。他如何也想不明白,沙棠长右身边一个小小侍卫是如何在重兵保护和诸怀在场的情况下,竟能取自己性命。
与此同时,沙棠长右率商会众人声势浩大地赶来,指着伏在地上的琯朗,大骂道:“无耻凡人!以贱民之身竟敢佯装为我陵鱼皇族,骗我等百年!”
琯朗痛苦地蜷缩着身子,抬头一瞥到了诸怀寒冷的目光,顿时心中明白了大半:竟忘了他还有如此能耐...原来所谓的计策,就是如此...
不顾身上的剧痛,琯朗颤巍巍地起身,冷笑道:“今日...总算明白...何为狡兔死...走狗烹!”
他跌跌撞撞地向长右走去,胸口汩汩流出的鲜血染红了衣衫,“大殿下!我对你可是忠心耿耿啊!”
此话一出,全场震惊,沙棠长右也被他吓得不知所措,而在一旁看戏的诸怀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暗暗发功,给琯朗输送灵力,保证他在死前能编完这个大谎。
“我多年潜伏在二殿下身边,忍辱负重,只为搞垮他的阵营...为了助您尽早继位,甚至不惜...不惜教唆自己的妻子去谋害海皇!如今您大权在握,便如此迫不及待地将我除掉吗!”
“你,你,你,血口喷人!完全是无稽之谈,众位千万不要相信!”长右被打乱了阵脚,只得一直持续苍白无力的辩驳。
“你们都在干什么!”倏和的惊呼从身后传来。
他穿过众人,一把抱起倒在血泊里已无生气的琯朗,哭喊道:“大哥!你本就是嫡长子,我又毫无夺位之心,你何苦如此机关算尽呢!”
“好啊!你们串通好来嫁祸我!”
诸怀从角落里缓缓走出,用嘲讽的语气说到:“大殿下,事到如今你还要狡辩吗?杀手是你派来的,众人也是你领来的,现在反倒说自己是冤枉的,这样自欺欺人有何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