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的冲突发生之后,和鸾汤霓与臧文一干人等相安无事了月余,在此期间,和鸾担心她们再来骚扰汤霓,便与她形影不离。
渐渐地,她终于弄明白汤霓如此遭人嫉恨的原因了-她实在是太强了。无论问题多难,她总能第一时间解出答案;无论学堂多吵,她总能岿然不动静心学习...种种,不由得让和鸾这个沾书就着的愚痴叹为观止。
“这有什么?不读书来这干嘛?”在和鸾表达自己的钦佩之情时,汤霓总是一副理所应当的表情。
和鸾拱了拱鼻子,气呼呼地说:“如果不是方荟蕾那厮诚心刁难你,那你的成绩肯定比现在还好!”
“只不过是偶尔把我锁在外面、偶尔对我冷嘲热讽以及持续性的区别对待罢了,碍不着多少事。”汤霓仿佛在说别人的事情,一脸风轻云淡,“不过,我这种死记硬背的笨方法没什么可取之处,你有羡慕我的功夫,不如去好好观察你的前桌。”
“数斯迷谷不就是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嘛,每天上课,他比我趴得还快,连那个最能挑事的方荟蕾都懒得管他了,估计是早早地被琅环阁放弃了,碍于他老爹面子才留他至今。”
“非也。从前老师在课上一看见他趴着,就会喊他提问,但结果,他不但能行云流水地回答,还能指出老师刚刚的遗漏之处,久而久之,那帮人就不敢找他茬了。”
学堂内
和鸾垂头丧气地坐在桌前,看着面前答卷上刺目的批红。
她自小在外公的军营长大,身边围着的都是一群对经书不屑一顾的粗人,冷不丁被送到这个天下第一智库,实在是有点力不从心。那白纸黑字,她每一个都认得,但连在一起就不知所云。
“听说你写了篇惊世骇俗的策论,来,让我看看,乐呵乐呵。”
和鸾正惆怅着,那个讨厌的声音从前方传来。她瞬间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儿响叮当任不让胡马度阴山之势,整个上半身横趴在书桌上,两只倔强的小手死死地按住卷纸。
迷谷见她这般严阵以待的窘态,“噗嗤”一下笑出声来:“好好,不闹你了,那篇旷世奇文,你还是自己欣赏吧。”
和鸾把头抬起来,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吐着嚣张的小舌头,炫耀着她在这场反剥削斗争中的胜利。
“和鸾同学,你很闲啊。”方荟蕾那个老妖妇已经悄然站在了门口,狡诘的眼中冒着阴狠的恶光,“散学之前,把错处都改了,不改完,不许走。汤霓,你去李皎老师那里把书搬过来,反正你全对,不听也行。”
汤霓一声不响地收拾好了东西,临走前给和鸾投去了一个悲悯的眼神。
好一个毒妇!和鸾心中暗骂道,现在没了汤霓这个唯一的外援,那个臭老九讲课又是云里雾里的,自己待到地老天荒也改不明白啊!
和鸾仰着头,颓然地坐在位置上,像一只失去了理想的土拨鼠。
“喂,大小姐,书还我。”迷谷叼着根牙签,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和鸾搜刮枯肠也想不起自己什么时候管那个孙子借过书,刚想抡起拳头砸碎他的脑壳,却看见他正在卖力地向自己使眼色。
这一举动暂时超出了和鸾智商的理解范围,她一时间不知所措,只得呆呆地傻在原地。
“你懒得找,我就自便了。”话音刚落,迷谷立刻从她书袋里随便抽了一本书,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儿响叮当任不让胡马度阴山之势将卷纸插入其中,转身前给和鸾留了个自信的微笑。
从前,和鸾看过不少神仙修炼功法时,周围都有一片金光笼罩,她对此也是见怪不怪。但是此刻,她竟然恍惚间看到了前桌奋笔疾书的背影旁围绕的光晕,并且,让她心神摇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