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里顾兮并非良善,今日之举也不过是看中了少年的忠心和潜力。
身边的人虽然是女皇钦此的能力方面不容置疑,但他们的主子是女皇还是自己,很难说得清。
“……公主。”丫鬟凑上前来,欲言又止。
“无需多言。”北里顾兮冷淡出声,她要做的事谁能拦得了?
十日后北里顾兮如约而至,她倚在酒楼窗边看着街上车水马龙。
脑袋支在握拳的手上,另一空闲的手里端着翡翠杯。
这长安街最大的酒楼名副其实,尤其是这梨花酒——香甜醇美回味无穷,最合适贵家小姐饮用。
“姐姐这酿酒的手艺大不如从前了。”北里顾兮回头调侃。
“丫头总是这么警觉,我这才刚刚进门就被发现了。”来人是约莫二十的姑娘,青色的长裙映得人更加出色。
“我可是皇家公主,若如寻常般人家的女子,早不知死了几回了。”北里顾兮起身合窗,不甚在意地笑笑。
“也是。丫头在等人?”姑娘走近北里顾兮,爱抚地摸了摸她的头。
“恩。姐姐不用陪我,楼下客人可都催得紧。”北里顾兮难得好言相劝,半推半搡间送姑娘出了门。
“诶!这丫头!”姑娘在门外气急败坏。
“酒娘!来半斤梨花酒。”身段婀娜的小姐们开口。
“来了来了。”姑娘无奈笑笑,下楼迎客。
“哎,他得什么时候才来啊?真是头倔驴。”北里顾兮酒也不喝了,烦躁地弯曲手指敲打酒壶。
眼看天色一点点暗下去,北里顾兮有点遗憾。她最近又惹了不少祸,今天本就是偷偷溜出来,可不能久待。
终是看错了人吗?
“你是公主?”少年从床底钻出,直视北里的眼睛。
“恩,什么时候在的?”北里顾兮庆幸这不是某个要杀她的敌人。
“一直。”少年漂亮的桃花眼一眨不眨,像琉璃珠子。
“怎样?跟我走吗?”北里顾兮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心里有点没底。
“阿野,我的名字。”少年右手贴在左心口,单膝跪地。这是极其正经严肃的誓言礼。
“北里顾兮。既然如此,发个誓吧。”公主还是公主,优雅的外表也遮挡不住顽劣的内心。
少年沉思几秒:“主子交给阿野的任务只会成功,否则愿奉上性命。”
“恩,我也说到做,你阿野以后就是我北里的暗卫了。”
北里顾兮牵起他的手夺门而出。
她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对,从他起誓的那一刻,阿野这个人就完完全全属于北里顾兮了。
“我不会武功。你当时也见到了。”少年怯弱出声,似乎害怕北里顾兮出尔反尔。
“我知道,不会就学。我来找师傅。”北里顾兮只是想培养一名优秀的下属,不会什么便学就是了。
“谢谢公主。我一定会忠于公主的。”少年笑起来,整个人都显得精神奕奕的。
“别叫公主,叫主子。”北里顾兮的恶趣味。
“是,主子。”少年欢快地应声。
“遭了,我不能正大光明带你回去,你等会拿着我的腰牌随着那群丫鬟进宫,听到没?”
北里顾兮装作很担心的样子,将腰牌交到少年手里。
“那主子怎么办?”阿野的担心是真情流露。
“我是公主。”北里顾兮昂起下巴,骄傲开口。
少年神色不明,但义无反顾地原话照做。
“你怎么拿着公主的腰牌?说,你把公主怎么样了?”
宫门守卫扬起鞭子,少年也早已预料到地闭了眼。
是啊,公主怎么会带不了一个小奴才进宫?
“住手,他是我的人。”北里顾兮的计划就是来一出英雄救美。
“公主!您总算回来了,女皇殿下可担心您了!”守卫就差点一把鼻涕一把泪了。
“恩,我这就进宫请罪。”北里顾兮敷衍地应了几句,拉起少年。
少年知道自己误会北里顾兮了,可依旧不愿释怀。
“好啦,我错了。我不该试探你的,但我是主子,怎么做都不为过吧?”北里顾兮放下身段,撒娇求饶。
“公主?”丫鬟的声音让顾兮回了神,不知不觉已经过了这么久了啊。
现在都还记得与阿野初见的场景呢。人事变迁,却唯有那双桃花眼依旧清澈。
“饭菜撤了吧。”一瞬间心烦意燥,怎么会让一个区区的暗卫影响了心情?
这可一点都不像你,北里顾兮。
“是。”丫鬟利落地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