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琛看着苏流纨把自己变成苏公公,不明白这个女人为什么脸皮如此之厚,丝毫没有羞涩弄捏之感。
不管是用他的身体,还是扮成太监,这个女人都是一副轻车熟路的感觉,朕实在是不理解。
经过物欲横流的现代生活本性大大咧咧的苏流纨也同样不明白,罗琛这么一个大男人,怎么就这么多得事。
苏流纨抹好脸,拿了个拂尘,拂尘一甩,捏着嗓子阴阳怪调道:“奴才给皇上请安。”说完就自顾自地笑起来。
罗琛扫了一眼这白痴,不予理会。
苏流纨也觉得挺没意思的,凑过来问罗琛道:“什么时候秋猎,好无聊啊。”
罗琛无奈道:“顶多五六天,你要是再无聊就去看书,明天太傅要给朕讲学,呵呵,你上吧。”
苏流纨讨好地冲罗琛笑了笑,道:“装病吧,陛下。我肚子里就这点墨水,不够太傅喝一口的啊。”
罗琛冷哼,来呀,相互伤害呀,道:“不行,朕总生病会引起朝堂恐慌,一回生两回熟,你不试试怎么知道,你早朝不是做得很好吗?”
罗琛冷冷一笑。
苏流纨咬牙切齿,好什么好,报复,这绝对是报复。
罗琛幽幽道:“苏流纨,你不可能躲一辈子。”
苏流纨咬咬牙,道:“去就去,有啥大不了,但我有一个条件。”
还提条件,罗琛眯了眯眼,道:“你说。”
苏流纨道:“我要见见我哥和我弟。”六年没见了,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
罗琛不以为意道:“待会儿上早朝你自然能见到。”
“我想和他们聚一天,我会在宫门上锁之前回来的。”苏流纨有些紧张道。
罗琛严肃起来,道:“你这个要求很离谱了,你都说了我们同生共死,皇宫完全在朕的掌控下,很安全。你在外面出了什么事,朕该怎么办?”
苏流纨只好退一步,道:“在皇宫里见见也行。”
罗琛点点头,这个要求还算合理,道:“可以,下朝朕让你们见见。”
朝时到,罗琛与苏流纨开始上朝。
罗琛平和地道:“宋爱卿,字典一案情况如何?”
苏流纨内心吐槽,如何,你还能不知道吗?
小胖子刑部尚书宋策上前一步,道:“淮阴知府史弼岱及其同党欺君罔上,夺人著作,杀人灭口,情节当诛。”
罗琛点点头,史弼岱通过何太傅来传播字典,夺人著作的事情被揭发,使太傅的名誉受损,宋策身为太傅的学生,绝不会手下留情。
《梁法》中并没有关于对夺人著作的法律,宋策便直接冠上欺君之罪,可以说讨巧了。
不过,罗琛觉得很满意,因为他也是太傅的学生,哼哼,史弼岱,你骗谁不好,竟然骗朕的老师,你死定了。
苏流纨也觉得很满意,我哥写的书你也敢抢,你死定了。
最后判决为,史弼岱处死抄家,同党按情节严重,该削官的削官,该流放的流放,几个重罪陪他一起狗带。
随后字典真正作者被召上早朝,苏流纨顿时精神一振,聚精会神看向殿门口。
苏泓渊身姿修长,步履沉稳,进入紫宸殿,缓缓低头行礼。
齐睿通和齐睿达这对双胞胎兄弟,跟在苏泓渊身后,看样子有些拘谨。
苏浩淼在最后面,一张娃娃脸上摆出严肃的态度,表面看起来就是个小正经,事实上,他心里想的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微臣苏泓渊(齐睿达、齐睿通、苏浩淼)拜见皇上。”苏泓渊和齐氏兄弟因为著书,耽误了科举,如今只是举人身份,苏浩淼虽然只有十三岁,聪明多才,也得了个举人,所以四人不必自称草民。
苏流纨打量着自家兄弟,大哥真是越来越英俊,青葱少年长大成人,正是“为人洁白皙,鬑鬑颇有须。盈盈公府步,冉冉府中趋”,不知道是多少罗敷的梦中情人。
咦,这个俊秀的小正太是我弟弟,她离开家的时候,苏浩淼还是个小胖墩。没想到,六年过去,小胖墩拔节成玉竹了。
齐家哥哥还是让人傻傻分不清楚,这两个强迫症能不能别整得一模一样。
苏流纨心里激动地要起飞,面上却不显,目光灼灼地盯着殿下四人。
苏浩淼敏感地感到灼灼地注视感,不自在扭扭头,想到大哥严厉的警告,到底是没敢抬头。
苏流纨忙着看自家兄弟,没注意罗琛说了啥,等到四人离开,才恋恋不舍低头。
罗琛继续和大臣讨论军政大事,苏流纨心不在焉得听着,要制造武器,要加强训练,要鼓励生产,要清正廉洁,要计划生育,咳咳,没有这条。
大臣反响不错,各自发言。
求表扬,好,干的不错没问题;求经费,自己去找陆铁公鸡要去;求审批,呵呵,你干得怎样心里没点数吗?
罗琛不慌不忙地处理好国事,将出征和秋猎也安排好,殿头官便喊了退朝。
苏流纨回到养心殿就把脸上的粉洗干净,开始换衣服,换上新制的衣服,等等,为什么都是黑色的?
苏流纨又翻了翻,无力吐槽,竟然没有一件适合女生穿的,罗琛你这个混蛋,剥夺我爱美的权利。
苏流纨怒气冲冲地走出去,道:“为什么把我的衣服都换成黑的?样式也像男装。”
罗琛放下手里的奏折,不咸不淡道:“因为朕穿不惯。”
苏流纨恶劣道:“那我以后用你的身体穿女装,粉嫩嫩的那种,我也穿不惯你的衣服,这样才公平。”
罗琛瞳孔一缩,设想了一下那情景,无力地败下阵来,道:“你可以穿女装,朕用你的身体时,穿朕选的衣服。”
苏流纨点点头,这样还差不多:“那就谢主隆恩了。”
暂时找不到合适的衣服,苏流纨只能选一件黑衣服试一试,抚摸着柔软丝滑的布料,苏流纨换上一件。
束腰窄袖,衣摆到膝盖,样式简约无缀余,显得苏流纨身材纤细又挺拔,华丽的银色暗纹又显出低调奢华,鹿皮长靴、精致的玉冠重量都很轻,穿戴行走毫不费力。
苏流纨在镜子中照了照,英姿飒爽,突然觉得这样好像也不错,不,苏流纨,你得有自己的坚持,你本来就很美,不要被自己的美丽所蛊惑。
看了看眉眼,一袭黑衣不适合上艳丽的妆,苏流纨干脆就什么也没涂。
苏流纨走出去在罗琛面前转了一圈,道:“怎么样?好看吗?”
罗琛摸了摸光滑的下巴,点点头道:“朕的眼光不错。”
苏流纨得意一笑,发扬用完就扔的优良品德,道:“那我去见我兄弟了,拜拜了您呐。”
罗琛撇撇嘴,不爽地嘀咕,知道的明白她去见兄弟,不知道的还以为去见情人了呢。
死牢。
于洋忙着秋猎,所以只有卓青壶带着艾叶在死牢作复查,卓青壶翻看伤口的愈合程度,结果的确喜人,除了第一个于洋拿来练手的犯人,其他人恢复情况都还不错。
当然,还有一个特别坚强的。
卓青壶看着地上身体虚弱但神色凶厉秦正阳,不动声色地撕开他当初亲手缝合的伤口,那处伤口发炎腐烂,情况很严重。
秦正阳怒眼瞪圆,奈何身体被绑着,嘴里也被堵住,什么也做不了。
卓青壶漫不经心地用刀把伤口处的烂肉切下,看着重新新鲜冒血的伤口,卓青壶无措地顿了顿,对艾叶吩咐道:“我记得苏御侍那天送来的病人是个绣娘吧,叫她过来为秦正阳缝伤口。”
丁彦芳战战兢兢地跟着艾叶来到死牢,看到卓青壶正满脸无辜地站在一个犯人身边。
丁彦芳看到卓太医顿时有些心安,毕竟卓青壶温柔的眼神实在是太有迷惑性,丁彦芳那天回去之后,心不由自主砰砰直跳,在床上翻了好久才睡下。
丁彦芳将心里不切实际的想法甩出去,对卓青壶行礼,道:“奴婢见过卓大人。”
卓青壶温和地笑了笑,道:“上次你说用针缝伤口有助于愈合,我尝试一下,果然如此,效果很不错。但我不善于针线,还要请你帮忙。”
丁彦芳脸颊红了一下,匆忙道:“大人,您太客气了。”
卓青壶指着地上的秦正阳道:“这个犯人伤的不轻,我实在没有办法,只能靠你缝上伤口了。”
丁彦芳蹲下身体,看着绑在地上的秦正阳。
秦正阳说不了话,一双鹰眸冷冷地看着她,呵,又是一个被卓青壶伪善外表欺骗的傻子。
此时的秦正阳浑身上下都很狼狈,胸口、胳膊上都是很长的伤口,被用很拙劣的手法歪歪扭扭缝在一起,胸前有一道很长的新鲜伤口还在冒着血。
丁彦芳脸色有些发白,她头一次见到这样恐怖的伤口。
卓青壶如沐春风地笑了笑,阴沉的死牢里亮起一道光,安抚丁彦芳道:“你没事吧,”漂亮的蛾眉蹙起,欲迎还拒“实在不行就算了。”
丁彦芳被美色迷地迷迷糊糊,义无反顾道:“我没事,我能行。”
卓青壶顿时有些笑得如春暖花开,道:“那就多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