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兄长?”南北问“是何许人?”
“我兄长名叫赵睿,几年前抢了一个长仆之妻。”赵铎站了起来,看着墙上一副字画“那长仆名叫方义,家中父母全都与我家签了终身的契约,可有一日,他父母不知为何就被大哥下令给送出了城,从此便再也没有消息了。”
“那,后来呢?”南北问。
“后来,方义说了个亲事,又攒了些银钱,准备将那赎身钱交上后便带着妻子远走高飞,可谁知道,他那妻子生的有几分姿色,就在接亲的路上,被我大哥抢去了。”赵铎摸了摸那副字画,接着说“方义被打的重伤,妻子又被抢走,自然是要找他来理论的,但是却被大哥硬生生给打死了。”赵铎把手放下来“此后大哥无论娶妻娶妾,都被一股阴风给掳去了,便再也没有八抬大轿进过门的娘子了。”赵铎转过了身“我猜想,这抢新娘子的人,就是方义了。”
“那方义之妻,现在怎么样了?”南北问。
“死了。”赵铎说“不知道怎么死的,但是被抢回来没几天,就死了。”
赵铎重新走回桌子前,坐了下来“可惜,我大哥造的孽,为何要我来承担?我有什么错?兰儿又有什么错?”
“赵老爷,可否知道这件事?”析询问。
“当然,是不知道了,”赵铎说“我爹一向憎恶草芥人命之事,如若是知道我大哥做了这种事,定然是不会放过他的。”
析浔看了一下那副画像,那是一个妙龄女子,正在含情脉脉的看着,水袖舞动,似仙人一般。
这人,好像在哪见过。
夜深了,析浔与南北一同坐在桌前。
“你可有,想到什么办法?”南北问。
“你既然这样问我,只怕是你和我想到一处去了。”析浔看着南北,拆穿他的小心思。
“析浔,你能不能不那么聪明啊?”南北皱了皱眉“这样就没意思了。”
“为何?”
“你好歹凸显一下我的聪明才智嘛。”
“……”
一早,赵老爷便来寻他们。
南北还在睡觉,析浔唤他他不醒,手便掀了南北的被子。
这,好,辣,眼,睛,啊!
南北没穿上衣,只是穿了条衬裤,而且,还要把被子给抢回来。
析浔闭上了眼睛。
“哎呀,茕孑别闹,我一会就起来了。”
茕孑是谁?
析浔皱了皱眉,手摸上了南北的肚子。
南北一下子就醒了。
“哇哇哇!茕孑你疯了,你往我肚子上放冰块啊!”
一睁眼却看到了正闭着眼睛,耳根还有些微红的析三公子。
析浔心里一直默念两个字:
罪过罪过……
析浔仍是不动声色,然后默默的转过了身。
“你先换衣服,赵老爷在等我们。”
析浔出去了,南北愣了一会后,开始穿衣服。
刚才那块冰,是析浔的手吗?也太凉了吧,凉的他小南北都下去了……
正厅。
“公子要一顶花轿,这老夫倒是能办到,这嫁衣,老夫怕是也赶制不出来那么合适的。”
“无妨,去制衣的阁子随便借一身就行了。”
“那,便有劳公子了。”
待到轿辇与嫁衣都备齐了之后,南北拿出了几块石头。
“这是?”赵老爷有些犯懵。
“这是古玉,虽说这质地不是上乘,可却也是极佳的。”南北把玉币一个个放在手心“如今万事俱备,我觉着这出嫁也是个大事,总是要挑个良时才是,所以不如就在此算上一卦,也好方便我们结亲啊。”
周围人都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南北布下卦,卦象出来时南北的确有些尴尬。
“公子算出的吉时是什么时候?”赵铎问了一句。
“呵,呵呵呵。”南北笑了笑,挠了挠后脑勺,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正好,子时。”
这个大早白起了。
南北这一天都和析浔去街上晃,南北不知为何去夜猎那么兴奋,早上不起,白天好不容易让他睡,他却一点也不困了。
本来南北是想去喝酒的,但是析浔怕他喝酒误事,便带他去了家茶楼听戏。
好巧不巧,他们进去的时候,刘苒正在唱戏。
“为何郎君,偏偏不爱我?”刘苒水袖一甩,又缓缓唱道“也罢也罢,我便今日,付了黄泉罢了。”
台下人纷纷叫好,刘苒也欠了欠身,下了台。
南北也感叹了一下“这女子用情可真是,满目哀伤啊。”
析浔不说话,似是在想些什么。
子时
析浔接亲,自己则穿着嫁衣上了花轿。
南北盖上红盖头了之后,摆了一个娇羞模样,向析浔伸出了手。
“劳烦相公扶我上轿。”
“……”
赵家把消息放出去后,南北在赵睿脑门上贴了张符。
“劳烦赵公子,我这符咒要借借你的气,这期间你会有些累,所以你只需在屋中休息就好。”
“起轿!”
八抬大轿,八个蒙着眼睛的男人,按照平常送新娘的路线走,熟络的很。
走到一处人烟稀少之地,果不出两人所料,顿时阴风四起,轿子一歪。
八个大汉马上就跑了。
南北能感觉到那是一个男人的手拉着他,飞得很快,析浔就看着南北留下的记号跟着。
那真的是一个荒郊野外,但是院子里很干净,透着很重的鬼气,一间茅草屋里透着磷火。
南北随他来到这里后,只感觉丝丝阴风。
方义突然开了口“你是赵睿新娶的小妾?”
“人家,人家是。”析浔的正妻啦……
“你这声音怎么怪怪的?”方义坐在桌子上,手边拿着一个秤杆。
“奴家受了风寒,声音才这般奇怪。”南北仍旧捏着嗓子。
方义点了点头,秤杆子挑起红盖头的那一刻。
我靠,见鬼了!
方义立马以秤杆作为兵器。
“你随我来比,意欲何为?”
“哎呀,我?当然是等人来救我啦。”南北笑。
析浔没到,但是振空到了。
白玉扇直直冲向方义的秤杆。
“你没事吧?”析浔挡在南北身前。
“没事,他怎么会忍心对我这样的美娇娘痛下杀手呢?”
南北你怎么变得这样贱?
振空与秤杆的巅峰对决。
振空打向秤杆时,秤杆居然生生把那一招给接下来了。
“这是他的一品灵器,这秤杆吸食了太多女人的阴气,有些不好对付。”
那边方义也说“小兄弟,我知道你们是来除祟的,我与那赵家有不共戴天之仇,你们还是少管闲事的好。”
“方义,你害人太多,我们俩今日不除你,难保一方安宁,也无法给赵家一个交代。”南北转着红盖头,很正式的说。
“那,而为小兄弟不凡听我讲讲故事,再做打算,哪怕你听完之后去告诉那家的赵老爷也好,我死时,连个愿望都没能实现,如今这,便是我的遗愿了。”
南北笑了笑,坐到桌边。
“愿闻其详。”
“小兄弟,你也不怕我用这秤杆子敲碎你的脑袋。”方义说。
“没事,我有析浔罩着我。”
析浔没说话,南北只得摸出了东西,往桌子上一拍“没事,我能自保。”
析浔也坐在他身边,振空一直在方义脑袋上绕着。
你不能自保,我也能保你。
方义看着振空,心里感慨万千“小兄弟,就算我这一秤杆下去,这扇子也的给我先打死啊……”
“小兄弟,我是在他们赵府长大的,我爹娘都是他家的长仆,我也同他家签了终身的契约,那赵睿好色,一次他将民女抢去家中,被我爹娘撞见,我爹娘被他抓住,怕他们告诉赵老爷,便将他们,双双打死了,对外却说我爹娘赎身钱已经攒够,出城去了。他胡说!我爹娘这毕生的积蓄都在我这里了,而我也厌倦了这赵府中的事了,我去讨回公道无果后,便拿出钱准备去赎身,带着我妻子成婚后远走高飞,可谁知,”方义的眼中留下泪水,泪水飘到空中成了磷火,消散了“这里的人必须要成婚后才能跟着相公走,我便又拿出钱,明媒正娶。但是,我妻子有几分姿色,竟然在成婚之日,将我娘子抢走了,我终于又去找他理论,被他,活生生打死了,我从此以后便结成走尸,誓要把他们赵家的女人全部抢走,这一抢就是六年,近几年他们赵家不再光明正大的娶妻了,我便一直等在这里,前几日赵府终于又迎亲,我便把这女人抢来了。”
方义的脸上荡出笑容,可是让人看着,却有三分阴冷。
“你为何,不去抓赵家的人呢?”南北问。
“哼,赵老夫人日日吃斋念佛,在他那两个儿子身上放了不少的珠串,我又怎么近了他们的身?只有他们赵家的小儿子,是个庶子,平日里受人凌辱,身上才没有那些护身的法宝,要不是他傻,怎么可能活到现在?”
“你说的,是赵铎?”南北问。
“不然呢?赵家的庶子就他一个,剩下的都死了。”
赵铎?傻?看他眼中的光,绝对比他大哥要聪明多了。
“那他又没惹你,你为何,抢去他的娘子?”南北问。
“他?我抢了,但是这是最后一次了,我便把她放了,当然,她一个月后就能回去了。”
“一个月?”
“是啊,我给她下了迷药,一个月才能醒。”
“你为什么要绑架她?”
“哈哈,我与一个人商量好了,如果我替他干了这一票,他就帮我报仇。”
“谁?”
“这,可不能告诉你。”方义又笑了“好了,我这些话也说完了,我也打不过你们了,你们要是把赵睿干的这些丑事,通通告诉赵老爷,我便随你们处置了”
“好。”
方义闭上眼睛笑了,周围磷火阵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