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未亮，赵黎明在炕上早就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了，说好的带张浩、郭兴、王三文及李岩去西安的，所以昨晚在送走郭卫天和王亮后他就早早的睡下了。在那晚的酒桌上，他专门给郭卫天和王亮几位老叔叮嘱过，要外出的王三文、李岩、郭兴等要早睡早起，因为那样的话可能赶上最早的一趟班车到山外去。车上要坐四五个小时，到了西安时正好中午，那样就可以到西安租的房子里自己做的吃了，那会省下不少的钱。从老到古老西安的车程是很远的，记得第一次和张会外出闯荡时就在车上呆了七八个小时之久，车坏在秦岭的半山腰上，一碗糊汤十元钱、一杯水三元钱，就连在户里的炕上暖暖脚也不得不交上两元钱的暖脚费。没办法！一是车子坏在了路上坐不了，二是当地的老乡们也没有多余的粮食，他们将粮换成钱后也得再到山下买新的粮食回来生活。睡在炕上的赵黎明想着一切可能发生的事情，天亮后他要带张浩几个出去到山外，到他们向往而陌生的西安，他要为在家的几位长辈们负责。
赵黎明穿好了衣服，他仔细的想着到西安后的一切，想着西安后的将要安排的所有琐事。他睡意全无，拉开了灯，掀开窗帘布眺望着外边。天依然是黑的，想了想，反正睡不着整整衣服也好。但他没有动，却平平的躺着，望着用毛竹编制的屋顶发呆。看着用报纸糊的屋顶，望着四周书纸沾满的土墙，突然一张发黄的明信片显现在赵黎明的眼前。他远远的望着，他记得那张印有明星照片的卡片，那是他亲手送给他的心上人的，那上面有他亲笔写下的绵绵情意，有八年前学生时代男女暧昧的蜜语。赵黎明躺在炕上，暗暗的嘲笑着曾经的自己，那个年代懂什么呀，就是你送我一个笔记本我送你一支钢笔那么简单，可就是那样也要偷偷地进行。就在那个年代，男女同学是不可轻易单独见面的，是不轻易牵着手一起走的，如若发现会被同学们笑骂为“臭流氓”一类的坏人。
赵黎明就是“臭流氓”之类的坏人之一，为了讨好那时的张会，他将母亲给自己的考试卷费用买那时候时髦的明信片。也就是眼前贴在墙上的那张。他记得清楚，为了那件事他被母亲暴打了一顿，被学校里的同学们叫着一学期的臭流氓。因祸得福，就是那个夏天，他得到了张会给自己最好的礼物，也是最甜的礼物，一个让他永远不忘的吻。
睡着的赵黎明想着往事，想着他和张会曾经的甜言蜜语，他忽然感觉双耳烧烧的发烫。他想到了…
外边的也依然黑着，它是那么安静，安静的可以听见人扑通扑通的心跳。
“谁呀，谁在外边”，赵黎明将头伸向靠着炕的小门，他好像听见外边有声音。炕上的赵黎明猜想着是张会，因为最近她胃不太好总是起夜，但他还是不敢确定，因为在屋子里还有丈母娘曹嘉敏在东屋休息。
“我呀，怎么灯还拉着，马上天明了，明天还要早起呢”，张会向屋内的赵黎明边应着声，披着衣服朝东南的小屋走去。
赵黎明抓心的挠了挠头，低头坏坏的想着。“你来一下，我问你个事”屋内的他摸着发烫的脸向张会喊道。他脑子里想着，想着他和张会那些月下的事情。
神最大的功绩就是创造了人类，而最合理的就是即创造了男人又创造了女人。男人嘛，有了女人变得稍许的柔情，女人，为有了男人而变得幸福。张会听这叫声屋内的叫声便走了进去，进屋后屋内却变得黑了起来。
一切还是那样模糊，但模糊中蕴藏着激烈，蕴藏着那无尽的激情。微风吹过，树梢动着，屋内也是****的下着。半夜间，十分钟过去了，张会的房子灯亮着，三十分钟过去了灯依然亮着。不同的是，赵黎明那盏灯至从灭了就一直未亮。
夜里的风静静的吹，安静的村庄里时不时的传来狗叫的声音。因为天刚转暖和，整个夜里还是那么的渗凉渗凉。
屋西头的曹嘉敏拉开了灯，她起来要为外出的小两口准备行李。张会房间的灯亮着，“张会，张会”，曹嘉敏向亮着灯的房间叫了两声，不见回答！到哪里去了？曹嘉敏走了过去，他发现女儿没在，会去哪儿呢？。曹嘉敏想着张会的去处，以前女儿是起得早，但至从回来的一段时间没见过七点以前起来，今天怎么回事？。望着屋里，曹嘉敏看着四周，直到看见赵黎明漆黑的小屋时才恍然明白过来，原来是…
“黎明起来了，衣服你先看得收拾着，我出去挑点菜去”，曹嘉敏知趣的算说算朝着外边走去。
她是故意去外边的，她知道女儿在赵黎明的房间，她不想将女儿堵在那尴尬是为小屋里，她知道，那样的话会是彼此的脸面难看。在农村思想是很保守的，虽她认可了眼前的女婿，可面对村里的风言风语，曹嘉敏只能笑着装糊涂。
“起来了，吃了要早走，人家还在外边等着你们”，曹嘉敏算摆碗筷算小声的念叨到：“年轻就是好呀！”。
赵黎明是和张会一块出屋的，赵黎明在前面走，张会在后头跟着。“叫张会在房子给我收拾衣服呢，饭让她事后做不就得了，还让你起这么早忙活，你看实在是，唉!”，正走着的赵黎明不好意思的向丈母娘说道。曹嘉敏听着女婿的话，她明白，那是女婿说顺利话，目的就是为身后的女儿圆谎，圆他们在屋里那“幸福”二十分钟的谎。张会知道，赵黎明知道，曹嘉敏更明白，他们各自都明白自己说话的目的。
“赶快吃，差不多了”，张会拍黎明的肩膀指着墙上的表，她要早早的赶第一趟班车，再说路上还有张浩、李岩和王三文等着呢，她要和黎明一起安排好所带的一切。老家的清晨天刚明是一天内最冷的时候，赵黎明扛着装有衣服和馍馍的包，而张会则提着较小的袋子，他们走出了门，直直的向河堤走去。望着一切，张会片刻间竟也想起一件她心事，一件或许另自己母亲也高兴的事。
张会叫了叫一旁的母亲，她拉母亲着朝着河濂走去，对着清明山上蜿蜒小路，她不知道那条路通向何方，张会默默地在心里敬畏着山上的那位大神，愿它保佑着自己的猜想是对的、是真的。因为她隐隐约约记得自己童
——妈，我是不是曾经也有个弟弟，张会下地决心的脱口问到。
曹嘉敏愣了愣，但没应声。
远处的张浩、李岩、王三文穿着厚厚的衣服在不远处打闹着，郭天舒、王亮及姐姐赵芳莲则在静静的等候着，等候着他们心中的能人，都盼望着赵黎明出去能多照顾自己亲人们一点。
“姐你来了”，他首先向不远的姐姐问道，随后便和郭天舒等人一起唠叨着，“你们放心，出去了都是自己人，我都会照顾的”，他边走边热情说着，肩上却依然扛着沉沉的编织袋子，赵黎明换了换肩，因为包确实沉了点。
“我来扛，看把我娃累的”，一旁的赵天舒眼色活泛，听话的时间他就换上包在自己肩上。他们说着，笑着一起走向停有班车的地方。
早上五六点的夜是黑的，但这次外出和上次是不一样的。记得五年前的外出是偷偷摸摸，但这次，路上有了笑声，有了欢送，更有了深深的期盼。望着面前的一切变化，赵黎明陷入沉思当中，他清楚的发现乡亲们思想都在不知不觉的变化着，他们对美好生活的激情在燃烧，对更幸福的生活而努力奋斗着。他们的思想在逐步寻找着、探索者、解放着，他们心中那扇封闭的大门也在不知不觉中打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