伽梨做事都是想做就做,哪有什么计划和意义?这一问倒是把她难倒了。她本来是打算来随便问问的,哪知道会搞得像现在这样难以收场?又想到方才江天钧提及,假如真的要硬攻平湖,又向会有多少人会因自己而牺牲?想到这些,她也只能低下头去。
华碧麟也是低头沉默,念纯李文思看在眼里也是为他着急。
江:“什么?你们什么都没有想过,就两手空空来找我出兵出力帮你们,你们是把自己看得太重,还是把我看得太好?”哈哈哈干笑两声扫视一下各王,众山寨王你看我,我看你,也学着他勉强地笑了。
念纯道:“华师弟,我们大王其实最重兄弟情义,以你的才能,只要加入我们雷辰军,为大王建功立业,到时你的事便如是大王的事,他一定会帮你打点好的。嗯?华师弟你看如何?”
碧麟还是沉默了一会,不敢去直视眼前的人。他虽然志于修道济世,但眼前这些山贼们居然妄想要推翻一个朝代,他心中隐隐对这些人的所作所为其实是反感的,最基本而言,这和他从小所受的圣贤书中的观点是相悖的。而且就算不论对错,改朝换代之事,会使多少生灵涂炭?会令多少人流离失所?而这一切一切,又有多少是为了百姓的利益?又或其实只是为了这几个头目的一己之私?
但母亲和樊师兄的姓命全系于他接下来说的下一句话,怎能轻易随口决定?碧麟面露为难之色,眼睛余光瞄到伽梨也是目光紧紧盯在自己身上,心中重重咚一下,华碧麟呀华碧麟,这事根本不必困扰,如果是真正的华碧麟,会怎样做?
他当下抬起头直视江天钧,“大王,请您见谅,但本门规矩甚严,更有明文规定不可用从本门修习到的能力来干预世事,轻则逐出师门,重则格杀勿论。违背师命之事,华某是万万不可涉及的,所以虽心中向往如此驰骋快意,但十分遗憾,不能助大王你一臂之力了。”
碧麟边说,江后面的念纯边对面他猛打眼色,示意他不要说,但他看在眼里,还是坚持说完了。全身出了一通汗,畅快淋漓,精神了许多,眼睛中又恢复了光,仿佛自己已变回了原来真正的华碧麟了。李文思见在眼里,对他微微点头赞赏。
江眼中略过一丝不满,但又淡淡假笑开,“华道长,很好,你很好。你这样的决定很对,我记得上一次我们一起大败御营走狗之后,华道长也没有答应我的邀请,道长果然是从一而终,足够坚定。但我也提醒道长你,来日方长,但机不可再,以后华道长你要加入雷辰军,怕也再没有这样的机会了……”听着语气毫不客气,甚至有些威胁的意味,引伸开来就是说,日后相见就不一定是好朋友了。
碧麟:“大王一直盛意邀请,而华某都是冒昧拒绝,实是辜负了大王的期望了,请大王见谅……”说完长长一拜。“他日如有机会,必报大王对我的情义。”
碧麟说的是本意,江听在心里,便觉是有“今日你对我的亏待他日必定奉还”的意味。江这时的脸已失去了表情,沉沉道:“嗯……那我好好等着……”
伽梨撇撇嘴,小声说:“真小气……”
江:“你呢?妹头,你有什么?”
“我?我有什么,我只有烂命一条,不过我也不稀罕加入你们做山贼,你们一整寨的人都是男人,而且个个不知道几天没有洗澡,太臭了……”伽梨说着捏起鼻子来,“……何况,我想了想,我再也不用人来帮我了……”
她不知回忆起什么,本来可爱地皱着眉,但下一瞬又变得伤感忧愁了,道:“我一个人去救我的朋友就行了。”
她难得安静下来时的样子却是我见犹怜。莫说江天钧,连其他山贼也不由看得痴了。江:“妹头,这样吧,要我出兵帮你也并不是不可以,你今晚陪我喝一顿酒,我就勉为其难帮一帮你,怎样?”
“喝酒……酒有那么好喝吗?你会突然变得有这么大方、好心吗?肯定是在作弄我。”
江又回到了那种脸上堆满坏笑的状态,“不是的,我,江天钧,请五位寨主给我作证,你若今晚肯来倍我喝酒,我便答应出兵帮你,怎样?你敢不敢来?到时候你来了,我再好好教教你怎么喝酒……嗯?”
说完,哈哈哈……,山贼们都若有所思地傻傻一齐笑了。
伽梨虽不知他这句话有什么深意,但见众人都坏笑了,肯定说的不是什么好东西。“呸!你想得美……华碧麟,我们走吧,这人小气得要紧。”
说着挥袖转身就要走出去,江笑笑道:“我是小气,但这是我的原则,小孩子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大人做事看重的是利益。你想要得到某些东西,就必须要有所付出,鱼与熊掌不可得兼,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伽梨本来已一只脚迈出门去了,但眼珠骨溜一转,又回过头来,“喂,你刚才说的话算数吗?你如果反悔,你就是江小狗!”
“你可以问问全寨上下的人,让他们说说我平时的的信誉怎么样,如果有任何一个人说我曾骗过他,我就无条件帮你做这件事。”
“哼,你寨里的人都是尔你同一个鼻孔出气的,他们肯说才怪呢,不过你不用得意,他们肯定个个心中无时无刻都在骂你……略!”伽梨说着伸出舌头来向江天钧做个大大的鬼脸,转头消失门外。
江天钧见她又可爱又可笑,忍不住再取笑她道:“妹头,记得今晚来找我哦,我温好酒等着你呢!哈哈哈哈……”
伽梨虽远远走去,但还可听见那屋内传来众人的阵阵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