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没有说话,伽梨三人回到寨中那个破房间,华碧麟的房间就在他俩旁。碧麟正要转身回房,但又忍不住道:“昔姑娘,刚才江寨主他们只不过是开了个低俗的玩笑,这是他们的性格使然,望你不要觉得被冒犯了。”
“没有啊,喝酒有什么问题吗?”伽梨道。
“这个……昔姑娘,江寨主及寨内有些人,语言和行为不免都会有些江湖粗鄙之风,望昔姑娘你还是少与他们来往,交友要慎别为好。”
“是什么问题?是我今晚要和那***喝酒有问题?”
碧麟脸上淡淡一红道:“这个……江寨主他只是……和你开玩笑的吧……”
伽梨:“是吗?但是他已经在这么多人面前说了,又怎能反悔?”
碧麟的脸上更红了,“这……难道昔姑娘你……诶……”说着长叹一口气。
伽梨:“华碧麟,你自己喝酒就行,我去喝酒就不行?我交什么朋友也要你来管?你管得还真宽,你以为自己是谁?而且让他来帮忙,我们才有胜算,不是你去求他前自己说的?”
这把碧麟呛得无法反驳,只能连连叹气。
离开时叫了幺儿出去,细声叮嘱她要看管好伽梨,不要让她今晚干出傻事来。伽梨觉他们细声不知讨论着什么阴谋诡计,见幺儿回来,伽梨重重地哼一声,盘坐床上对着墙,不跟她说话。
到入夜,伽梨用余光见幺儿玩头发和手指玩了一下午,幺儿终坐不住:“伽梨妹妹,你饿了吗?伽梨妹妹?”
伽梨故意不回应她。幺儿自觉无趣,便踱出门外去,好久不回,估计是去找她那相好华碧麟幽会了。
伽梨不去管她,心中只暗暗下定决心,要自已承担起这一切的责任。
不知多久,听到门外有人来拍门,叩叩叩“华师弟……华师弟……”听声音就是那奇装怪服的念纯师兄了。伽梨闭目不去管他,但他似乎铁定了心认定华碧麟就是在这,所谓“不离不弃,永不言败”,依然一直是叩叩叩,把伽梨吵得恼火了,一把将门打开,门骤然开启,念纯差点把手叩在伽梨脸上。她眯着眼盯着念纯,“你疯啦?找华碧麟你来我房间一直敲干什么?”
这个念纯也是和江天钧一样是一脸坏笑,难怪他俩成了好朋友,但江的笑是假笑,这傢伙的明显是真的坏。“昔姑娘,我就知道你一定在。华师弟他去哪了?我敲了他门很久了。”
“不知道,死了,滚!”说着啪一声闭上了门。
差点还夹上了念纯的鼻子。他吃了个闭门羹,灰灰踱去。
不一会,门又叩叩叩地响起,伽梨再也忍不往,拔出剑来,猛地扯开门,“你再敲我就一剑……”正要一剑刺出,定睛看得这人须发束整,相貌英伟,却是那李文思,他也算得上是这山寨中唯一一个衣着整洁的人了。只见他现在一脸错愕,伽梨的剑尖正踮在他的鼻子尖,寒光映着他紧张的脸,反倒是有点滑稽。伽梨忙把剑藏在背后,脸上强忍住不露出尴尬来,“你……你找谁?华碧麟他不在这里。”
“在下打扰了。”
这个华碧麟,原来不单整天被女人围着转,连男人也这么喜欢找他玩耍?然而他自己却不知又躲到哪里喝酒去了。
男人还是靠不住,总还是要我自己来解决!到他的脚步远去,四周又归于平静。伽梨借着透入的光看着藏海剑,上面的水纹反射到她略显苍白的脸上,剑身上的水的纹路重叠而层层幻变着异色,像无尽的波涛扑面直要把人淹没,但伽梨看来,却是可以乘浪邀游的无限苍海!
她握紧剑,脸上多了一些刚毅和冷酷。
……
江天钧的房间只比伽梨的那个破房子大一倍,里面的东西算不上高级,但至少床是真正的床,桌椅家具也是正常的具,点上一盏昏暗的灯,也许这已是这寨里最豪华的房间了。
伽梨现在站在江洞开的门前,强忍着卫兵射来的好奇的眼神,还未下定决心是否踏足进去。
江备了一桌的菜还有两坛酒,已经开始慢慢自斟自饮了,他长得壮大,双手一靠好像就要把桌子占去一半了。他好像算准伽梨一定会来,看到她的身影出现在门口的时候,脸上早已堆满了笑了。
伽梨看他一副一手好牌赢到尾的欠揍模样,于是怒气冲冲大步踏入门槛。刚入门,他就开始指使她关上门,她火气发不出来,无耐如言关上房门。
“坐吧。”江天钧是这样说,但伽梨站在门边,立定着,也不过来。江上下打量着她,她一身蓝衣,腰上却是一个酒袋,永远随身的短剑反而没看到。见她娇小的身材,曲线渐长得明显,略苍白的脸上是一副不可侵近。愈觉她如一朵崖上独立的花,愈想去把她摘下。酒杯举在嘴边一时忘了放下。
最后把伽梨盯得扭头看向其它地方去,但一会再看回来,他还在看着自己,“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
江天钧把杯遮住自己的坏笑,道:“好看啊,当然好看,难道你不知道自己好看吗?”
“哼,油嘴滑舌,你说过的,要是我来陪你喝酒,你就出兵去救人,你说过的话会不会反悔?”
江天钧:“那倒是要你陪我喝酒喝得高不高兴了……”说完放下酒杯,指了指身边的位置。
伽梨无耐坐下,但坐在了他对面,“你要是敢反悔的话,我就……我就……”
江天钧:“你就怎样?我倒是想听你说说,你还能怎样。”
伽梨:“我……我就一剑杀了你,然后我自己去救人!救不出来,我就战死在那里。”说着一脸凛然,竟似已是真的打定决心了。
江天钧一半被她的凄寒的美打动了,另一半才是因她的决心。他斟一杯,推到她面前,下巴向她指一指。
伽梨装作豪爽地一饮而尽,呛出眼泪来,啪一声把杯拍在桌上,借此掩饰狼狈。她一杯下去,两颊粉粉微红,有些血色就更嫌娇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