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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生命 思想能不能烤出面包(3)

犹太人的幽默

我研究过犹太人中长寿的老头,那些长者像萨缪尔森活了94岁,弗里德曼活了96岁,弗奇戈特活了92岁,“公关之父”伯奈斯活了103岁,蒙塔尔奇尼103岁仍健在,我发现他们有两大特点:

第一,这些人都是非常有思想、有追求的人,他们不闲着,生命不止战斗不息,而且永远劳动,终生工作,永不退休。

第二,他们都非常幽默,有非常好的心态。因为一个人要做到幽默,不仅需要一个良好的心理素质,同时也需要很高的思想和智慧。

经过研究我认为,我们中国人的幽默和犹太人的幽默有很大的区别。我曾经写过一本书叫《傻瓜书——“犹太式幽默”中的智慧与思想》,幽默是犹太人面对黑暗和苦难的心灵鸡汤。通过那些浸泡在苦涩中的“含泪的笑话”,犹太人调侃和嘲弄权力与神圣,讽刺和批判人类的劣根性,从而抵抗和超越世俗生活的悲苦与无聊。在我看来,中国人根本就没有幽默感。中国人的幽默基本上都是讽刺,现在代表中国人幽默最高境界的就是赵本山的小品、郭德纲的相声和周立波的海派清口。上次我在深圳演讲,就有人问我:“你对小沈阳怎么评价?”我说:“你愿意让你的儿子成为小沈阳吗?”真正的高级幽默是什么呢?是一种自我解嘲,是一种悲剧式的自嘲,他不是批判别人,而是批判自己。批判别人当然很容易啊,当然又能批判别人又能批判自己,就是高级幽默。真正幽默的最高境界,最起码不应该让观众变成一头快乐的猪啊!

让观众变成快乐的猪以后,作品的价值就没有了。好的作品,无论是什么作品,应该提升读者和观众的智慧,让他们去思考,这样的幽默我认为才是高境界的。犹太人几千年来流离失所,他们最伟大的理想就是渴望弥赛亚对他们的拯救。但是到现在弥赛亚还没有来,所以他们觉得受到了打击,这是磨难,所以他们要自我批判地反省和自嘲,于是贝克特写了一部话剧叫《等待戈多》。这个话剧获了诺贝尔奖,等待狄狄和戈戈啊!上帝一直没来,这是犹太人的一种独特思维。

基督教认为上帝派他的独生子耶稣基督来了,犹太教跟基督教是有区别的。他们等待的救世主没有来,为什么没有来,这就需要反省,是因为没有按照上帝颁布的613条戒律去做。没有做好,要想做好就必须进行自我审判或者忏悔和悔改,在文学上称“自嘲”。他要进行自嘲,这是最高的境界。当然嘲讽别人很容易,嘲讽自己那是需要勇气的。

有这么两个犹太笑话,第一个笑话说:白雪皑皑的大山上,有两只北极熊,母子两个,小熊依偎在他母亲的怀抱中,对母亲说:“妈妈啊,千万别听别人忽悠,我实在是太冷了。”人们都认为北极熊不冷,其实北极熊也冷,这是一个幽默。

另外一个幽默是:有一个犹太小孩,因为他爷爷装了一嘴假牙,他就老缠着他爷爷,说:“爷爷,爷爷,能不能把你的假牙拆下来,让我看一看?”爷爷就把假牙拆下来给他看,看完了爷爷又安上,他又说:“爷爷你再拆给我看。”爷爷于是又拆,就这样连着拆了四五次,就不让拆了,因为这小孩觉得没意思了。然后过了一会儿他又说:“爷爷,爷爷,能不能我再提个要求啊?”爷爷说:“可以啊。”他就说:“能不能把你的鼻子也拆下来让我看看啊?”他以为鼻子也是假的。这是个流传很广的犹太笑话。

真正的幽默就是以卡夫卡和卡尔·克劳斯为代表的那种悲剧式的自嘲,卡夫卡说:“命运就像绳索一样,拉在地上,与其说它是阻挡我们的,不如说它专门是用来绊人的。”他还说:“生命是一间拥有两个卧室的房间,一个房间住着痛苦,一个房间住着欢乐。人呢,不能笑得太响,否则就会吵醒隔壁的痛苦。”他这个幽默具有很高的思想含金量。

卡尔·克劳斯说过这样一句话,他说:“政府不允许收养野生动物,本人又对宠物没有兴趣,所以至今单身。我曾经梦见自己为国捐躯,但是一个给我抬棺材的人,却向我索要小费。”他这句话,是典型的悲剧式的自嘲。正如美国戏剧家兼导演的犹太人伍迪·艾伦所说:“我小时候长得并不好看,我是长大以后才有这副面容的。”他还说过这样一句话:“我结婚三次离婚三次,但是没有赚到一分钱。”他还说:“我终于达到了一次性高潮,但是医生却对我说‘不是那回事儿’。”而笑星马科斯兄弟的很多话比伍迪·艾伦的自嘲更生动有趣,他说:“朋友,你愿意娶我吗?你有钱吗?先回答第二个问题。”所以女朋友见到男士要这么说:“你愿意娶我吗?你有钱吗?请先回答第二个问题。”

芭芭拉·史翠珊相貌很古怪,而且是一位非常有争议的美国偶像派代表人物。她是最优秀的歌手中的佼佼者,而且是20世纪真正独一无二的艺术家,她获得了1项托尼奖、2项奥斯卡奖、6项艾美奖、8项格莱美奖、10项金球奖和50张金唱片奖。史翠珊是一个犹太女孩,她以异乎寻常的才华征服了世界,正如她所说:“我是一个自由派人士,一个固执己见的犹太女权主义者,我在许多问题上都有所行动。”她说:“我的鼻子,好像是故意跟我作对似的。”在谈到她童年的日子的时候,她说:“我们家真是穷死了,但是我们拥有许多金钱买不到的东西,比如没有付过的账单。”在1963年5月的某一天,芭芭拉·史翠珊在一个晚宴上演唱,遇到了肯尼迪总统,肯尼迪总统是美国最风流的总统,他有句格言说:“阅尽人间春色,一不留情,二不缠身。”据说跟玛丽莲·梦露还有一腿,后来不是被刺杀了吗。究竟如何死的,这至今还是一个谜。也有人说是玛丽莲·梦露杀的。玛丽莲·梦露的丈夫是犹太人,叫阿瑟·米勒,是非常著名的戏剧家。芭芭拉见到肯尼迪总统后,就和肯尼迪开玩笑说:“总统先生啊,你真是太讨人喜欢了。”肯尼迪很有礼貌:“请问小姐,你唱歌多久了?”史翠珊说:“我唱歌时间不长,跟您当总统的时间一样长。”她回答得很智慧。芭芭拉的成功意味着:她给无数相貌平平的女孩带来了明天的希望,让她们的生活变得非常有盼头,她用智慧,用自己独特的智慧和个性烤出了面包。这就是史翠珊,长得非常一般,很平庸,家里很穷,但是她取得了巨大的成就,而且很幽默,很有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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