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于光头每天晚上都会出现在付红雪的店里。
先是和店里老板娘和姐妹们胡说八道,等人家下班了,就坐在那里和付红雪说话,街道上有小混混们呼啸而过,时而探个头进来和于光头挤眉弄眼打招呼,于光头大大方方点个头,欣然地、厚颜地接受他们的调笑,似乎真有这么回事似的。
对付红雪也是越来越好,时常买些女孩子喜爱的小东西送给她。
本来付红雪是不想收的,可是说真的,她有些害怕于光头忽然竖起的眉毛,而且,她也喜欢这样清静的晚上。累了一天,不用被一帮混混纠缠着,却有一个人陪自己说说话,说乡下的生活,说爸妈姐弟,说以前的朋友。虽然于光头爱听不听的,但他总是一个不打断她,偶尔还会发表一点看法的人。
时间长了,她甚至有些贪恋这样的夜晚。
何况于光头细看上去长得还真不错,笑起来相当好看,高兴起来说话逗趣,让自己笑个不停。
直到有一天晚上。
那晚于光头没有来,她等了一阵就关了门,忽然觉得有点空落落的,很久都没有睡着,躺在床上对着窗外明亮的月亮睁大眼睛,一点一点地猜测他为什么没有来。她忽然发现自己竟然连他的名字都不晓得,他住哪里家里有些什么人都不晓得,每回都是自己说话,他虽然听着却挺不耐烦的样子。下回,她想,下回要问问他。
这个下回过了三晚,于光头直到她关门了才砰砰地敲,她听到是他的声音马上就开了门,然后看到他胳膊上血淋淋的就这么冲了进来,站在阴影里咧着嘴笑:“别怕,打群架而已。有酒精没?”
美容院里当然有医用酒精,量不多,倒也足够他用。他龇牙咧嘴低声又吼又叫地忍着刺痛让她消毒,右手胳膊上长长一道伤口让付红雪吓得心脏几乎麻痹,只顾抖着手,小心地抹酒精,血不断地涌出来,他倒了一瓶云南白药上去,然后把衣服撕成条紧紧扎住,说:“明天才能去医院。”倒头便睡在了她的床上。
第二天才知道前一晚,桥头大规模械斗,两帮派的人打得头破血流,其中一个帮派的头头肚子被捅了一刀,差点死掉。如果于光头当晚去医院,就是自投罗网。
在于光头伤口差不多好了后的一天晚上,于光头半是强迫,半是付红雪愿意,付红雪把自己给了于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