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婉和玄辞是去皇宫的,玄辞有事与平帝商议,先走一步。温婉漫步宫中,却听到了令她惊呆的消息。
她居然要成亲了,而她根本连成亲对象是谁都不知道,但他一定是个不带脑子的壮士。
这件事着实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她虽然幼时便知公主能嫁的无非就是两种,有权有势的世家子弟,敌国友国的皇亲国戚。只是不知道父皇给她定的这门亲事,究竟是哪一种,但无论如何,她都要告知玄辞……
婚事她自然不能置之不理,不然下回再回宫中,说不定就直接被押入洞房了。
今天恰逢华灯初上,宫中模样依然没有改变,她偷偷换上宫女的衣裳,跑到玄辞所在的祭祀堂。
所过之处,无人不在谈论她这桩婚事,平帝听闻成亲可以冲喜,几日前便火急火燎地定了这桩亲事,可一路听下去,除了宫女和妃子们惋惜的神情,压根就没提到那人姓甚名谁。
她自小就臭名远扬,宫中晚宴向来参加得少些,对世家子弟的名讳并不了解,所以父皇母后向来将她的婚事当做一桩心头病,却不想竟然能如愿以偿地把她嫁出去。
祭祀堂是宫中的重地,除了国师玄辞可以出入无阻,其余人皆是奉命才可入内。今日宫中酒宴,戒备放松,温婉寻个空隙溜了进去,果然一眼就看到玄辞坐在梨花木的书案前,自己同自己下着一盘棋。
温婉托腮看着他:“同自己下棋,好没意思。”
他目光在她脸上逗留片刻,含笑道:“我一直都是这样无趣。”又将她上下打量一番,俊秀的眉毛微微一凛,“怎么打扮成这样?”
温婉不自在地扯了扯嘴角,开门见山道:“师父,父皇要将我嫁人了。”
他愣了愣,又笑意如常:“这不是挺好?”
温婉顿时惊了,这句话在她的意料之外,她道:“要将我嫁给谁?”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又被温婉飞快打断:“无论嫁给谁,总归是素未谋面。我都不认识他,谁知道是不是口歪眼斜,作风不良,家里妻妾成群?师父,我不想嫁。你可以和父皇去说吗……”
冷风灌入窗棂,吱呀作响。忽然安静下来的堂中冷意顿生,温婉抱着肩膀,等待许久也不见下文。
当然,这些话也只是说说而已,是一个博取同情的好方法。但是若平帝当真下了圣旨,她也不能做出以死相逼的事情来。
照例说,玄辞应该拿出话来安慰自己,让她识大局顾大体。又或者替她想办法,什么先从皇后下手再拿自己命数不定离不开师父做挡箭牌。总之不管说什么,都不该是沉默的回答。
就在她紧张地等待着,心烦意乱之时,忽然听到干净利落的一个字:“我。”
“你什么?”温婉怔怔抬眼。
堂中烛火朦胧,将他逆光的脸拢出莫名的暖意,一双眼似笑非笑地盯着她:“你父皇将你许给了我。婉儿,你觉得,我口歪眼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