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还有一件事。”
“什么?”
“那个大块头的事情。也是幻术小姑娘告诉我的。他的妹妹,难道说...”
“就是你那几个朋友之一啊。”
“那为什么不早点让他们相认?你知道吗?”爱丽丝有点激动,“知道她每次和我提起哥哥的时候,眼神里有多少落寞?”
“难道在遇到你之前,她没有因为哥哥的事情落寞过吗?”
“...”
爱丽丝无言以对。
“快乐会让人暂时忘记烦恼,不快乐的时候烦恼也不常在。绫岚应该没有把他们的所有事情都交代吧?虽然那个女孩应该也说得七七八八了。感谢七位大人,如果没有他们的话,我早就完成那两兄妹的复仇大业,顺便帮他们相认了。”
“七位大人...你是指七罪神么?”
“是的。”
“这和他们有什么关系么?”
“爱丽丝,人类的罪源于何处?”
“情感。”
“情感从何而出?”
“灵魂。”
“没错。掌握了罪,也就等于掌握了灵魂。我的力量,现在可以统御生死。比如在场的所有欺压人民的大人老爷们,我现在就可以让他们全都死于非命,但我不会那么做。”
“为什么?他们不是你最恨的那类人么?”
“是啊,不过安娜替我解决了。她想要一定程度的,参与感。本来之前的所有事情都可以由我一人完成,但是安娜有忠诚,绫岚有理解,所以有些事情我会让她们代办或者一起。爱丽丝,我从来不是冷落你或者如何,只是有些事情,我不想你也参与其中。包括塞莲和恩凡,我的一些行动如果告诉他们,恐怕他们也难以认同吧。”
“那之前的表现还成了为我好了?”
“倒也没有考虑到这一层。”
“刚想说你终于开窍了!你这个大直男!”
“我只是实话实说。对于有必要的人,我都会实话实说,难道不觉得有安全感么?”
“唔...”
杰克总能在一些意想不到的关头说出一些意想不到的话,而会说出这些意想不到的话是他自己也意想不到的。
“安娜,你那边的情况如何?”
“感谢您允许我的任性,我已经在这次的宴会上得到足够的‘参与感’了。”
“那么,我就和绫岚开始行动了。”
一曲终了,杰克将爱丽丝带到一边。爱丽丝没有说什么,她无法理解杰克的思想,但是她将杰克正在做的事情认定为杰克想要达成的事业,所以她不会阻拦。
杰克朝虞绫岚那边打了个手势。
“那么各位,接下来。”
“欢迎来到——”
“化妆舞会!”
一阵白光过后,时间仿佛回到了上午。而偌大的宫殿消失不见,独留下一个地基在原处,以及孤独地刺进大地的十字架。杰克站在十字架边上,而被绑在十字架上的是沙漠帝国的皇帝,他是唯一一个没有被戴上面具的人。
而场下,此时此刻知道杰克身份的,除了安娜,塞莲,爱丽丝以外,还有那五个学生。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能制造出这种级别的令人难以理解的事态,除了大哥以外没有别人了吧?”
“大哥这次又要干什么...”
“不知道,不过先看看吧。”
杰克拍了一下十字架,发出巨大的响声,这下就算是还没有立刻注意到的人,注意力也被吸引过来了。皇帝一直在说些什么,但是他嘴上的蓝色火焰的沉默魔法阻止了他出声。
“你们的皇帝就在此处,由他任职,受他恩惠的大人老爷们,没有一个人来救他吗?”
台下的达官贵人们,有些面面相觑,然后继续观望,有些聪明的,就不作反应,假装自己不在他们之列。这种时候,反而是没那么尊贵,没那么狡黠的人比较靠得住。
侍卫们立刻围了上来,但是被周围的力场排斥在外。
“保护陛下的安全!”
“可恶...什么东西挡住了!”
“用魔法向里面攻击!小心不要伤到陛下。”
虞绫岚耐心细致地画着什么线条,一边对旁边的爱丽丝说,“麻痹感官来让他们止步于某处我已经做了,阻断魔法就靠你了呢,智慧神大人。”
“今天心情好,就配合你一下吧...虞绫岚。”
“哼哼~虽然听着还是有些见外,不过起码叫我的本名了呢,爱丽丝。”
爱丽丝想,虞绫岚这个人,倒也不能说令人讨厌吧,今天终于找到一个合适的评价了。
她和杰克如出一辙,不论你说什么,总是会被反将一军。不过程度,就像朋友之间的玩笑吧,虞绫岚身上的亲和力强一些,所以更容易让人概括出这点,不像杰克。
这就好比,如果有一个人问虞绫岚,“你为什么总是在笑?”,她会回答“因为没有什么伤心的事情啊。”;但是如果问杰克,“你为什么总是不笑?”,他会回答“因为没有什么值得开心的事情。”
杰克这人,整天就像怀抱着什么悲愿一般,爱丽丝曾经在心底如此评价。
“别在魔法的始祖面前班门弄斧了...禁制领域!”
侍卫中的魔法师们发出的攻击忽然就消失了,杰克抬头看了一眼,看到爱丽丝正扬着手。接着,他把目光移到了恩凡身上。
“我衷心的部下,现在,上前来吧,该兑现我应允你的事情了。”
恩凡还不知道杰克在对谁说话,直到他被身后的塞莲推了一下。
“是在说你吧?快去。”
直到恩凡再次看向皇帝的时候,他想起来了被现在的生活暂时掩盖的一切——在这华丽的宫殿下,曾经是什么,又被什么埋藏了。
他看向杰克,眼神一如入伙时看向杰克的眼神——崇拜,近乎信徒对神的崇拜。
“您果然是我的救世主,我的王,我的神。”
他在万众瞩目之下,走上那百级的阶梯。而侍卫们见靠近不了杰克,都想下来阻止恩凡,他们当然也不会是恩凡的对手。
他越走越快,逐渐变成一步几级的奔跑,而挡在前面的人,都被他不留情面地扫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