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华宫大典过后,又过去了一周。
杰克稍微篡改了一下每个参加了华宫大典的师生的记忆,除了珍特尔妮斯,杰克特意没有去篡改她,他知道她知道那天是他。
还有就是,皇帝当然没能安全无事,杰克借他...用他完成了“火刑身份尊贵者”的仪式,召唤出的却是普罗米修斯本体,虽然这在他的意料之中。
然后皇帝的话,事先制作好的人偶取而代之。
至于作为政府官员出席的就不用善后处理了,因为他们已经全都永远安静了。对外只需借助人偶之口,宣称华宫大典上顺便肃清了这些蠹虫,虽然根本起不到多少杀鸡儆猴的作用,人在利益面前很难不变得愚昧,那就杀,杀到新上任的不会因利益变得愚昧为止。
杰克向贝利亚借了一个在外的庄园,用来安顿恩凡的乡亲们。贝利亚原本担心这些人会出什么问题,直到有一个人带着他们的谢礼上门。
“感谢您,贝利亚老爷,为回到这个世界的我们免费提供住所,还不收任何税...之前整顿那个旧庄园了之后,大家出力做了这些,请您收下。”
贝利亚做梦也没有想过,自己居然还有被贫民感谢的一天,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心情还不错,而且正好前段时间,威廉·卡文迪许也因为从影士大师身上夺来的盖亚兵装,恢复了,这份好心情的劲头还没下去,两份快乐堆叠在一起了。
而至于珍特尔妮斯,后来主动来找恩凡相认,于是后来贸然靠近珍特尔妮斯的男生都会被恩凡盯上,然后一有机会就“嘘寒问暖”。
他当然不会动手,只是拐弯抹角地测试这些混小子是不是对自己的妹妹有意思,用从杰克那里学到的话术。
迦娜和伊丽莎白偶尔会目睹这种情况,但是她们也不会告诉没有目睹过这种情况的珍特尔妮斯,她们觉得这还挺有趣的。珍特尔妮斯猜测过有时候,她们看到自己就会心照不宣地笑,到底是因为什么,她猜和恩凡有关系,但是到底是有什么事情那么好笑?
而贝尔因为不会敢主动靠近珍特尔妮斯,所以反而没有被恩凡找上过,不知道这是不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情。
......
在杰克对格雷这个有趣的孩子提出任何问题之前,格雷先向杰克提出了疑问。
“力量有什么意义?”
这是个有意思的问题。但是如果要让一样事物对人类有意义,那么必先让人们产生需求,然后这样事物出现,再被人类渴求。
“你想要力量吗?”
“想要,多少都不够。”
“这就是它的意义,因为你需要它。扩宽你的思路,不是只有战斗力叫做力量,许多能力也可以称为力量,它被需要,所以它有意义。”
“人也是被需要着,才有意义的么?”
“得知你将要死和你的亲人将要死,哪个更让你伤心?”
杰克与格雷的谈话并无避讳,他知道这个孩子有什么心事,也确实比其他几人稍微成熟一点,起码绝大多数时间,脸上能够波澜不惊。
“亲人。”
“嗯。即使你的回答是自己,答案依然适用,人活着是为了被他人所爱,他人所恨,他人所需要,他人所抛弃。人被需要着,于是人活着便有了意义。不来自于任何地方,不去往任何地方,不与任何人产生交集,不留下任何痕迹的人,才没有活着的意义。但是从第一条开始就没有人能够做到,所以每个人的人生都是有意义的。”
“...杰克老师,不能说真心话吗?”
“什么真心话?”
“就算所说的东西再正能量,眼睛是心灵的窗户。有时候老师在旁边看着练习魔法的时候,眼神中会不自觉流露出——也许是本性,那是...那种感觉,该怎么描述呢...”
“不管我眼里有什么,我确实认为每个人都在被别人需要着,也正是因为被需要着,他们能被人们认知为活着。不论你需要这个人来爱,来恨,就像不论你要用力量救世,灭世。万物万事皆有其存在价值,只是有待发掘。换而言之,对于一个对世界绝望,进而没有兴趣再去观察万物价值的人,势必会成为一个灭世者。而灭世需要力量,又会让他对力量的价值产生需要,你看,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浸泡在矛盾和爱之中的。”
杰克不知道格雷这个孩子为何会突然问出这些问题来,他猜测,会和这个孩子的家庭背景有什么关系吗?他确实也不太了解这几个孩子的家庭背景如何,只是能从他们的各自的性格上进行推测,推测他们的家庭氛围如何,还不能到知道背景的地步。
很早之前杰克就有过类似的猜想了,格雷家中是否有个让他不被允许弱小的兄长,父亲,甚至有可能是他的弟弟。不过这个世界没有“家访”这种概念,也就是说,如果想要知道的话,只能从格雷嘴里问出来。
但是这个孩子估计不会坦白吧,从他那样的性格来看的话。
“世界浸泡在矛盾与爱中...”格雷若有所思。也许他在想自己被谁所爱,他自己又是谁心里的矛盾。
杰克觉得他也许会想要自己好好思考一下吧。但是在这个世界,如果财力、人脉、战力都没有的话,就会什么事情都做不成。所以杰克更希望他们能够抓紧训练的时间,而不要去空想一些深奥的,没有必要知道答案的问题。
“你的自尊心很强,但是对于一个没有实力的人来说,想要维护尊严很难。在你们班的那些男生中,最有实力的并非是你或者弗兰,而是那个不善与人来往的贝尔。不论这件事你早就知道了也好,今天才知道也罢,正是因为他不善与人来往,所以他比你更能沉浸在自己的事情中,去全心全意地对待每一天的训练。如果让现在的他去参加当时的新星天王赛,而且让我和秦羽凌退出的话,我敢说,冠军一定是他。”
“冠军...”
只有在提到这个词或者类似的概念的时候,格雷那整天皱着眉头的双眼中才会出现一点光。这不禁让杰克想起了以前的自己。他不知道冠军这个词能让格雷想到什么,但是能让杰克想到一个奖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