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她没救了吗?”
吕梦看着眼前的老者,泪水从眼角滑落,没救了,这是他心中的答案,可看着怀中的皇后,她依然那么美,纵是闭上双眼,也令江山失色。
“没救了,没救了。”
国师没有去扶瘫坐在地上的国君,嘴里喃喃着没救了,身躯摇晃着走向了皇宫深处。
“紫婼,我会救你,会救你的,这江山,不如你,这皇位,也不如你。”
吕梦站起身来,一脸坚毅的抱着怀中的女人走出了皇宫。
跪在两侧的百官也没有一人劝阻,他们只知道跪着,只会冷漠的看着这个被女人蛊惑的昏君。
天开始昏暗,乌云遮住了烈日,梁国的天塌了,因为他们的君主的心死了。
“先皇道心顿悟,已无恋凡之心,意于东陆求仙,皇位传于独子吕尚,改元永光。”
随着国师牵着一孩童的小手走到殿前,和宦官宣读的继位诏书,吕梦已经和梁国没了任何关系,他不在乎,江山没有她美,子民没有她重,要又有何用。
随着皇宫宫门的关闭,梁国已经不在有吕梦,而吕梦心中只剩下那个死去的皇后。
抱着她的尸体来到了梁国皇陵,吕梦从怀中掏出了一颗珠子,一颗可以保尸体不腐的珠子。
他退位只留下了这珠子,还有一颗苍白无色的心。
这本是他死后独享的殊荣,可没了紫婼,他此刻都已经不想在活下去,不死。只是因为他不舍忘记有关怀中这个女人的记忆,死了,怕是连记忆的资格都已经没有了。
“打开墓门。”
吕梦平淡的对卫兵说道,他虽然舍弃了皇位,可那股子威严却与生俱来。
“不可,这是您的陵墓,您未死,皇后不可单独葬入。”
卫兵没有丝毫感情,随着皇位的丢失,他对眼前这人也没了恭敬。
“放肆!葬?谁说她死了?紫婼只是在这里休息。”
吕梦大怒,可随着眼光看向怀里的女人,又开始柔和。
“她只是休息,她只是在这里等我,等着我回来。”
士兵看着眼前几乎痴狂的皇帝,有些怜悯,可祖制和皇家的脸面是他生命所存在的价值。
“您可将她,放入丽妃陵,丽妃被废,陵寝也空着,皇后可以在那里等您。”
“放肆!你放屁,丽妃那个贱货,她的陵寝?配的上皇后?来人!给朕砍了他!”
极度的愤怒让吕梦脸上的青筋暴露,也忘记了自己现在的身份。
可皇帝的气势吓的士兵腿一软,直接跪了下来,额头贴地不敢抬脸。
“陛下!您纵然在爱皇后,可祖制不可违,新皇的脸面您也不可不留啊。”
吕梦听了士兵的话,想到了儿子,他才六岁,自己就把这江山和万民砸在了他的身上,他该如何孤苦,自己的心好狠呐。
可他不想怀中的女人睡在丽妃那个恶妇的陵寝,这是侮辱,赤裸裸的侮辱。
“言妃的陵寝可否已经封墓?”
吕梦的脸色愈发的阴沉,纵是他弃了皇位,这士兵也不过是一只蚂蚁,轻轻一捏就会灰飞烟灭,可他要考虑祖制,要考虑祖宗和儿子的脸面。
“回陛下,言妃陵并未封墓。”
“哼!我将皇后放入言妃陵后,今天就封墓,违令者斩!”
“这。。。”
士兵还跪在地上,有些难办,虽然面前这人已不是皇帝,可新帝可是他独子,今日封墓虽不合规矩,可规矩还不是皇帝定的。
“哼!你们都滚,谁打扰皇后安眠谁就得死!”
吕梦见士兵没有言语,抬脚就走向了言妃陵,他做的让步已经够多了。可她的安眠,自己最放心不下。
简陋的陵寝,短暂的墓道,他几乎想不起言妃的生平,心中只有怜悯,嫁入皇家的女人,似乎只剩下了凄惨和死后的谥号。
“紫婼,等着我回来,我会回来,回来救你,或者回来陪你。”
吕梦将皇后放在了言妃身旁的大理石上,蹲下身来,抚摸着她的脸,可她脸上冰冷的触感又令吕梦的心一阵绞痛。
“有言儿陪着你,不寂寞,等着我。”
吕梦将皇后苍白冰凉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眼泪很快又滴答,滴答流在了地上,她生前就是这么喜欢摸自己的脸。
可天子的脸似乎也只有她敢摸吧,吕梦不忍在回忆,将紫婼的手放回了她的身旁,又脱下皇袍盖在她的身上。
一脸决然的走出了墓道,他的心里此时只剩下了一个信念,一个不知有多少艰难,多少未知的信念。
用尽全身内力,吕梦推翻了陵墓前的一座小山,随后瘫坐在墓前,他突然感觉好累,前路充满无助和未知。
可艰险和她如何选择,这并不难决断,他决定去陈国寻得龙图,这图本是大梁皇室祖传之宝。
却在武帝时一半被赠与陈国,那时梁国三年大旱,大半国土寸草不生,饿殍遍地,十室九空。
此时陈国却兵马犯境,武王无奈只得割裂半张龙图随平阳公主和亲,这大梁王室的至宝至此也只剩下一半。
龙图所记载的宝藏是传说中的九品莲子,此莲子可生死人肉白骨,凡人吞服责可功力大增,举世无敌。
由于功效太过逆天,此事也是大梁不传之秘,就连幼子吕尚都不曾得知。
吕梦已经是走投无路,为了救皇后,也只能试一试这传说中的九品莲子了。
转身看了一眼身后的言妃陵,他的心更加坚定,这陵墓墓道被山体所封,除非先皇复活,不然吕梦可以确信世间无人能以武力打开。
转头不在留恋,他决定去陈国,要得半张龙图,寻得莲子,那样紫婼就可以复生。
而此时,皇宫中,吕尚登基,满堂大臣全部已经跪在堂前,等待新皇口谕。
“将丽妃,凌迟!一千零八刀!少一刀,她若死了,就从她父亲身上割!”
六岁的吕尚继位的第一件事竟然就是处死丽妃这个恶毒的女人,愤怒令他稚嫩的面容变得狰狞。
“陛下!不可呀!丽妃父亲手握三十万大兵,您若将她杀了,大梁威矣!”
“杀!必须杀,刘程他没那个胆子,他要是真的反了,就向陈国借兵。”
吕尚的脸愈加的狰狞。咬牙切齿的命令不容任何人质疑。
满朝臣子没有一个敢出言阻止,几个忠臣已经泪流满面,难道大梁六百年江山就要毁在这父子两个昏君的身上吗?天不佑我大梁啊!
“陛下,不如先缓几日,待下令让刘程回到都城,卸下其兵权,在动手也不迟,丽妃早晚都要杀,不用如此急切。”
国师也已经感觉到不妥,出言劝阻道。
“不行!今日她必须死,以祭我母后在天之灵,他不死,我母后不会瞑目!”
吕尚已经极力忍耐,愤怒下不多的理智让他知道国师这个三朝元老还不能得罪。
“昏君呀,昏君,我大梁不亡于你父也要往于你手,臣不忍看六百年大梁毁于一旦!”
殿中一老臣突然起身,悲愤着狂呼出心中所想。
“臣愿意用血来洗亮陛下的眼睛!”
那老臣看吕尚没有反应,眼中烛泪从满是皱纹的脸上不断滑落,随后猛的撞向了殿柱之上,血喷了几尺之高,老臣的身体也贴着殿柱瘫倒在地上没了呼吸,而他连死时,眼睛也没有闭上。
众臣见此,无不落泪痛涕,又是三人从人群中站出,满脸的泪水,疾步走向吕尚前面,齐声开口道。
“臣等愿意用血来洗亮陛下的眼睛。”
待话语说完,又是三具尸体躺在那老臣身旁,一腔忠心只剩几汪鲜血葬着几滴眼泪。
殿上的吕尚极怒反笑,丝毫不像是一个六岁的孩子,母后给他的亲情太深,而对丽妃的恨已经深入骨髓。
“你们都死吧,都去死吧,丽妃仗着他爹欺我母后多年,反?我就让他反!我要让丽妃一边受着凌迟之路,一边看着她的依仗被我摧毁。”
吕尚说完,愤怒的一甩衣袖,就走向了后堂,今天这朝堂之上死多少,他就埋多少,他的母后必须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