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中发生的一切吕梦丝毫不知,不过此时就算是大梁亡了也已经和他没有任何的关系。
走出都城,吕梦换了一身装扮,龙袍被他焚烧在了皇后和言妃的墓前,袍子上用于纹饰金龙和锦云的金丝却被他留下来当做了盘缠。
看到身前一家小店,吕梦有些疑惑,混沌是何物?他从来没有听说过,以往在宫里只吃些山珍海味。
纵是熊掌鹿茸之流也没胆子用如此大气的名字。心中的好奇让他想尝一尝这猖狂的食物。
“小二,给我来碗混沌。”
店家看着身前一身黑袍的男子有些怪异,这人身高七尺,一身常服,头上却有冠冕。
要知道只有王亲贵族的成年男子才有资格戴冕,而他衣服又这么普通,脚上的布履更让人不解,这可是官员上朝时所穿的官服。
腰间也没有佩剑,不像是贵族,冷若冰霜的面孔更让人猜不出身份。
吕梦见小二没有动静,呆呆看着自己的装束,他自己也有些疑惑,看了看身上,又摸了摸头顶,却被自己逗的笑了起来。
“唉,这身装扮,果真不伦不类,我也是平民了,也要有个普通的样子。”
吕梦感叹完后,就将头上冠冕取下,又问店家要了根绿色的布条将头发挽上,决定用完膳后,把鞋子也换了。
在吕梦扎饰头发这一会,店家也把混沌做好了,随着热气腾腾的黑色大碗端上了桌,吕梦的眼睛就再也没来这叫做混沌的食物。
碗挺大,这是他的第一印象,黑色的釉只包了半个碗体,碗底是有些黄白的瓷体,他有些好奇,这碗和宫中那些淡蓝色遍布着花纹的青花瓷小碗区别有些大。
不在纠结碗的问题,吕梦用筷子夹起了一颗混沌,细细看了两眼就塞进了嘴里,入口十分滑嫩,牙齿轻轻一咬,猪肉混合着大葱的鲜香汁液就充满了整个口腔,略微咀嚼几下,就被吞入了腹中,混沌经过食道的温热感觉让吕梦十分的舒适。
“唉,这种美妙的食物,紫婼也能尝一下就好了,”
吕梦心中又起了感慨,他决定得到九品莲子让紫婼复生后,就带她来尝一尝这皇宫之外的美食。
一大碗混沌,很快就尽数落入了吕梦的肚子,深饮了几口汤汁,饱腹的快感让他冰冷的面孔上也有了一丝笑意。
“小二,结账了。”
吕梦放下筷子站起身准备结账离去,店家从厨房中跑来,前来吃饭的人流已经达到高峰,这让他累的馒头大汗。
擦拭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店家笑呵呵的对吕梦说道。
“公子,这碗混沌,不用付了,被罢官说不定也是一种解脱。”
店家猜测吕梦是个为国的好官,皇上被女人所蛊惑,上表劝阻的大臣被罢官的,他在都城也见了不少,看到此人一脸冷漠,和身上穿着他不难有所联想,开口劝了一句,就又去忙碌了起来。
“罢官?呵呵,天子也算是官吗?我离了这皇宫,怕是再也没有忠臣被罢免了吧。”
吕梦有些自嘲,看了一眼还在忙碌的小二,他也不在坚持,朝着鞋衣店走去,前往陈国万里的路途,这布履似乎并不适合赶路。
“掌柜,给我拿一双牛皮厚底的布鞋。”
吕梦找了一家不大的鞋子店,进了店门就开口问道。
“公子,您看这双合适不,”
随着掌柜拿出一双黑色的牛皮鞋,吕梦坐在了凳子上,脱下自己的布履,穿上试了试,虽然有些不太舒适,可大小却正合适。
“啧,你这眼光不错,比宫廷里的裁缝好多了。”
“哈哈,哪里,哪里,公子说笑了,我可比不上宫里的裁缝,不过这十多年的经验,也不是没有用处。”
掌柜听了吕梦的夸赞,满脸的皱纹随着笑意也舒展开来,回话中谦虚中带着些得意。
随后眼光就一直盯着吕梦所换下的布履,他心中有些疑惑,又问道。
“公子这双流云履上的花纹似乎像是皇家御用,不知公子身份,又为何要换下来呢?”
掌柜很识货,好奇心也有些强盛。
“哦,这布履本是圣上赏赐,今日我被罢官,索性也就不想在穿在脚上。”
吕梦不想多说自己的身份,随口编了个谎言。
掌柜听了也没在深问,回到柜台拿了些东西,又走到了吕梦的身前,
“看样公子是要回乡啊,若不方便携带,我补些差价,就将这流云履给我吧,卖了十多年鞋衣,这宫里的精品我也想研究一二。”
掌柜拿出了手中的银钱,看样子有二两多。可吕梦并没有买卖的意向,站起身来在屋里走了两圈,新鞋子倒很是合脚,留下一句话就出门而去。
“这流云履,你收着吧,鞋子我很满意,就当以物易物,不要什么差价了。”
掌柜看着门口已经没了吕梦的踪影,地上只留下了那双流云履,心中欣喜又十分不解,这到底是何人,尽如此洒脱,御赐之物就这样随手给我了?
吕梦丝毫没有为什么“御赐之物”所烦心,走在大街上,他此时和行人也不在有什么区别。
若说有,也不过是高了一些,皮肤白嫩了一些,可一身黑袍既不像书生也不像武者,这让行人不免对他有些侧目。
都城不小,约莫半个时辰,他才走到城门,可这时就要离去,也让他心中不舍,驻足观望城中,他想在留恋一会。
“大哥,为什么前皇还不出城?他身上到底带着什么宝物?。”
街边一处客栈中,两个穿着普通的汉子正在盯着吕梦,看他久久没有出城,其中一人开始急躁。
“不要急,为了皇后他肯定要去陈国要那半张龙图,只是不知道龙图所指向的到底是何宝物,居然能救一个死人。”
略微瘦一些的汉子对这个不解的兄弟说道,其中隐秘他也十分不解,可上面交下来的任务,他只有执行的资格。
“大哥,不用疑惑了,等下杀了此人,我们就什么都清楚了。”
瘦胖二人不在交谈,从体格上不难看出二人都是武者,平民没有如此凸显的肌肉,而腰上隐秘的佩戴着的两颗暗镖,也暴露了他们的身份。
二人都是梁国暗卫,他们这个群体只为刺杀而生,皆是死侍,任务失败立即就会咬碎藏在牙齿中的剧毒自杀。
暗卫通常随身携带暗镖,此镖剧毒,只要见血,目标不出十息就会立即身亡,虽然有解药,可毒性发作之快,很难有救治的时间,
吕梦此时现在城门之下,丝毫不知自己已经被自己曾经所直统的“暗卫”盯上,他对着皇陵的方向拜了三拜,虽然他心里清楚无论做什么,祖宗们都不会原谅他,可拜了以后,心里会好受一些。
没了挂念,吕梦不在回头,大步走出了城门,朝着梁国的方向走去,虽然这江山昨日还是他的,可脚下的土地他从来没有踏上过。
随着路边的风景不断变换,这江山很美,可皇帝始终是只囚鸟,又想到皇后入了宫中郁郁寡欢,常与他谈起外边的世界。
“唉!”吕梦叹了口气,感叹道。
“这天下这么美,难怪紫婼如此不舍,常想与一同出宫踏春,可那时的我是如此不屑,自认为天下无处比得上皇宫,真是井底之蛙也。”
思索中,吕梦就走到了一片树林,偏僻之处没有任何人烟,可路竟然被两个大汉挡去。
二人一身平民装扮,可手中的刀说明了他们的来意。
僵持了一会谁都没有说话,终于,略微胖一些的大汉忍不住开口,脸上一条由额头至下巴,横穿鼻梁的伤疤也随着凶狠的神色更加狰狞。
“交出龙图,可留你全尸。”
龙图?听到此物吕梦不难猜出二人来自宫廷,看了一眼他们腰上隐蔽佩戴着的暗镖,也知道了二人是暗卫。
吕梦没有一丝惊慌,话语也十分平静,对着二人问道。
“谁派你们来的?暗卫皇权直属,尚儿断做不出此事。”
“别说废话,知道我们是暗卫,那你也就知道我们嘴里什么都得不到,除了你的死讯。”
瘦高个话语刚说完,就和刀疤男举剑冲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