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一头剥了皮的巨大狼尸从天而降,重重的砸在众人面前,溅起的血水带着浓重的血腥气,熏的一众人连连后退。
被这突然的一吓,昨天缩在一起的那些小师弟们又聚在了一起。
“唉....”秀雨无奈的失望摇头,果然这次出来是有必要的,这群孩子还是保护的太好了。
“二师兄,我回来了,上百年道行的狼妖,这可都是宝贝啊”消失了半夜的秀佑捋着山羊胡,大笑着走了过来。
秀雨面色不渝的看向秀佑,喝道:“你不是说你有东西忘了拿吗,你这贪小便宜的性子什么时候能改改,我御清剑派难道已经穷到连一只狼妖都要捡了吗,这要是让师叔遇见了,那不是丢门派的脸吗”
秀佑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稍安勿躁,然后面带笑容的说了一句,让秀雨恨不得一铲子将他直埋了的话。
“我去的时候了然师叔就已经发现我了,我直接就跟他说了我想去取狼尸,他同意了,还让我把狼皮留给他。”
秀雨捂着脸缓缓下蹲,他都这把年纪了,自己都不记得上一次这么难为情是什么时候了。
“对了,了然师叔说他出关的事让咱们别对外说,他现在不方便对外透露自己的存在,让咱们自己知道就好,他现在化名叫钟朗,让咱们记住千万别叫错喽”
“钟朗.....是了,师父说过,了然师叔的俗家姓便是姓钟。秀南,把你的鹰隼取出来,我给师父传个信”
鹰隼展翅而去,众人收拾完了狼尸,又继续赶路。
云竹门,起于初代门主赵北楼。
无论是门派的名称,还是门主的名字,无论谁听了都觉得其中带着一股儒雅之风。
但可惜,赵北楼却是个靠着屠夫起家的大胡子。
除了一柄寒铁打的剁骨刀,没人知道他是怎么发迹的。
但此人却偏爱屠猪,立了门派后依然如此,甚至他还将生意扩散到了小半个雍州。
所以,他的门派也是整个雍州最大的屠宰场,而门派的周围也成了一座巨大的牲畜交易市场。
赵北楼死后,传了五代,这五代依然以杀猪为业。
直到了这六代赵启文身上,却变了一切。
赵启文成了门主后,突然下令,关闭了牲畜交易市场,驱离了门内所有的杀猪匠,他扬言要将老阳宗而代之,成为这雍州的一等宗门,之后更是一心学起了蛮族的御兽之术。
时值七月,雍州又到了白天酷热,夜里寒凉的时候。
一张张行色匆匆的黝黑脸庞穿行在街道上。
毒辣的太阳下,脸薄的还知道往身上套件薄衫,脸皮厚的直接穿个坎肩,任由胸前大敞。
但今天却出现个异类,一个个子很高的长发青年男子,披着一身大黑的狼皮于人群中鹤立鸡群。
“喔,啰啰啰啰啰”
人潮中一阵吆喝声由远及近,行人们听到这声,便纷纷退到路两旁。
只有长发男子脚步依然向前,丝毫没有往两边退开的打算。
一个好心的老汉,朝他连连招手:“小哥,小哥你快让开,一会儿云竹门的黑猪来了,会撞伤你的,那可都是刚从野猪里取出来的种,是给他们做战兽的”
长发青年摆摆手,笑道:“兄台勿慌,一群猪而已”
这穿着狼皮的长发青年,自然就是已经化名钟朗的了然。
老汉一愣“这小伙子怎么这么不知礼,我一把年纪了他还管叫我兄台?真是混账东西”
老汉哼了一声就没再去管他,气呼呼的直接走了。
了然撇嘴,叫你兄台算是看的起你,真算起来我还比你大一倍呢——小鬼。
走了没多久,老汉说的猪群就从街道的拐角出现了。
数十头半人高的大黑猪打一出现,就将已经分至两边的人潮距离又扩大了数倍。
许多人被挤得跌倒在地,惊叫不止。
“哈哈哈~这群穷措大,还算有点眼力见。”五名骑在马上的云竹门弟子看着眼前一幕,乐的捧腹大笑。
可还没笑出几声,五人就笑不出来了。
就见一个身披狼皮的长发男子,正缓步向着他们这边走来。
而他所过之处,刚刚还嚣张不可一世的黑猪群,此刻突然就像是遇见了天敌一般,软软的趴到在地,屎尿齐流。
了然面色阴沉的来到五人面前,扫了他们一眼,问道:“很好笑吗”
齐整的呛啷声,四柄雪亮的长刀出鞘,指向了然,其中一人喝道:“哪来的狂徒,胆敢在我云竹门放肆”
“慢着”五人当中,一个身穿翠绿锦袍的瘦削男子抬手说道。
瘦削男子一夹马腹,驭使着坐下青马来到了然面前,仔细的打量了他一番,见这人面貌年轻而且只披着一张毛皮,没有武器,猜想只是稍有勇武的年轻人。于是便放下顾虑,鄙夷道:“原来是个野人,怎么着,是不是看我等不爽啊”
了然有些意外于对方的直接:“哈,原来你们还有点自知之明啊”
瘦削男子狭长的眼睛眯起一条缝,缓缓退进马队中后,持刀大喝一声:“上,给我拿了这不知死活的东西”
“是”其余四人立刻下马上前,准备拿下这个狂妄的野人。
了然看看自己空荡荡的手,四下里寻摸,没见到有能当武器的趁手的家伙,便随意抓住一只倒地黑猪的猪腿,当作大锤抡了起来。
在一阵惊恐的猪叫声中,快步而来的云竹门弟子,冷不防的吃了一记势大力沉的横扫千军,四人便如同树叶般,全都撞成一堆,挤在了路旁的房檐下。
抖抖手,见手上的黑猪已经翻了白眼,了然便兴趣切切的松了手,单脚挑起了插在一旁的长刀。
“狂徒好胆”瘦削男子在马背上轻轻一按,整个人便如一支利箭,向着来了然刺去。
了然面无表情,持刀未动。
瘦削男子见状大喜,以为着野人是少与人动手所以一时慌神,这样正好自己将他一刀刺死,提他首级去门主那报功。
于是他又催动体内剩余灵气,让自己的速度又快了三分。
长刀在前,雪亮的刀尖眼看着就要刺进了然的胸膛,瘦削男子却惊愕的发现,自己的刀好似被人下了定身咒一般,再也难进寸许。
“你到底是何人”瘦削男子大骇,如此年轻居然可以做到灵气外放而刀枪不入,这得将灵气凝实到何种程度才能做到,这怕是连他师傅也不行吧。
“你们老祖赵北楼说过一句话我很喜欢,猪是用来吃的,人是用来杀的”。
“什么”没等瘦削男子想明白,一柄与他相同样式的长刀已经削去了他的项上人头。
砰......
头颅滚动,没了头颅的身躯软软倒地,滚烫的鲜血从断开的脖颈中冲天而起,片刻才熄。
这一下长街上算是彻底乱套了,百姓们拥挤着往自家方向而去。
可无论再怎么挤,了然身周的十步之内,都是空空荡荡,无一人敢靠近。
了然完全不去管街上的动乱,转身向前,一双眼却牢牢锁定在长街尽头的云竹堡,那杆高出所有建筑的雕龙紫金大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