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刘仲谋终究没有敌得过脸皮更厚的鲁本开的软磨硬泡,被当小白鼠——应该是小白猪带入了实验室。
一切准备完毕,沈小敏突然破门而入。
“不好意思,迟到了。但是还可以赶得上实验对吧?”沈晓晓气喘吁吁地道。
于是二阶段有了两只小白鼠。
“紧张吗?刘大学者。”一旁装备了一脑袋仪器设备的沈晓晓对刘仲谋问道。
“还真有一点点。”刘仲謀回道,“你呢?”
“和你一起比我上次一个人要安心多了。”沈晓晓笑嘻嘻说道,“为了感谢你的陪伴,我等实验结束后我给你单独唱那三首歌听怎么样?”
“那小生当然是焚香沐浴、三叩九拜、洗耳恭听啊。”刘仲谋也不由放松下来。
实验开始了,一切顺利。最后阶段,刘仲谋突然觉得自己大脑胀痛无比,简直像要裂开一般,然后两耳一阵轰鸣,昏迷了过去......
醒过来时便是眼前的一幕了。
“这是怎么回事?”刘仲谋思索良久,仔细回忆实验各个步骤细节,“没问题啊,都完成了才出现异常。难道是因为我没进行第一阶段实验反馈吗?那沈晓敏应该就没问题了吧。”
刘仲谋暗自为沈晓敏祈祷。
“现在呢,我瞬移了?这是到哪了?讲中国话是中国吧,这是北方口音。还是我进入到芯片世界了吗?芯片呢所聚集的信息包罗万象,有个寺庙与和尚应该没问题。”
“但我特么的怎么进来的啊?”
“怎么出去?”
刘仲谋决定出去看个究竟。但是浑身上下不但没有一点力气,更是莫名其妙一身伤病,稍微一动更是浑身疼痛异常。
喝完粥有力气了,刘仲谋拒绝了老和尚的劝告与搀扶,拄着拐杖踉踉跄跄独自走出房门。
有凉风扑面袭来,刘仲谋一阵酿跄,门外秋风飒飒,卷起落叶如潮。
果然是个寺院,院子里青砖黄墙,落叶黄灿灿一片片,竟已是深秋时节。
刘仲谋望着眼前萧瑟世界痴痴发呆,旁边传来老和尚关切的声音:“今日秋分,天清风凉,公子身子尚虚,还是在屋内多多静养好些。”
刘仲谋身套老和尚给他的厚大棉衣,迎着秋风一瘸一拐穿行在白茫茫寺中黑色桃树寒枝间,犹如一头落魄的狗熊。
除去满寺的干瘪桃树,就只有老和尚和另外一个粗大和尚两个大光头,刘仲谋更加烦闷,不顾老和尚和门口另一个胖大和尚的阻拦,拖着莫名其妙地伤病身体,一步步走出庙门。
门口大匾写着三个掉漆金字。
桃花寺。
桃花寺。
没听过啊,刘仲谋脑袋有些懵,努力想这名字在哪听过时,脑袋却是越来越疼得厉害。刘仲谋便决定先不去想那么多,先看看周围,看明白再说。
三日后的傍晚时分,昏黄落日下的秋风里,刘仲谋终于被放心不下的胖大和尚给出去捡回来了。
刘仲谋眼神空洞,一幅魂不守舍的样子。
不理会两位大和尚的关切神情,一头摔倒到床上,蒙头而卧。
出去三天的时间,刘仲谋终于都看明白了。
不过明白的有些绝望。
外面真真实实的世界,器物房屋街道乃至人们衣着发饰言语行为都是古意十足,哪里是什么瞬移,也不是什么芯片世界,更不是在剧组,而是真真实实地穿越了!
刘仲谋还是有些恍惚与迷茫,因为对历史文化的热爱,对古代工艺技术和科技成就的痴迷与研究,使他对中国古代史、历史地理学、历史文献学、考古学乃至中国近现代史和世界史都有广泛涉猎,有些方面的研究甚至要远超专业人士,但是现在却仍然看不出这个世界的到底是哪个朝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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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并不是古代的哪个朝代,有个熟悉而响亮地名字——汉。
时空似乎轻微扭曲了一下,一切都变得似是而非。汉王朝是自秦朝后便一直统一天下,到现在已经两千多年了。
汉王朝两千多年的统治下来,到如今已是经济文化繁荣,却也积弊严重,据说北边外族常年闹腾的厉害。但国家自上而下,重文轻武,痴迷于佛道之说,文人骚客也出无数,使得富华奢靡之风盛行,词曲歌舞不断,靡靡之音响彻天下。
大汉京城的位置应该也是在北京。此地叫做临清,是属于山东境内。
虽然门前的大湖就叫做大明湖,可是这并不是济南城,所以就并不是夏雨荷的那个大明湖了,这是刘仲谋再三确认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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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时分,桃花寺内,身穿一身肥大灰旧僧袍的刘仲谋,一身大汗。加上身上厚重的棉衣棉裤,更是粘稠不透气,难受之极。不过他如今身体弱,老和尚千叮咛万嘱咐,千万脱不得。
这一晃已经过了两个月。
刘仲谋这大半个月时间里,按照老和尚“圆通定慧,体用双修,即静而动,虽撄而宁”的法子,每日“能动则动”,咬牙忍痛,拖着一瘸一拐虚弱的病体,在寺庙里清扫大殿,擦桌除雪,提水搬柴,咬牙切齿每天忍痛做些粗活杂活,每天做到力竭为止。
虽然每日都是周身疼痛,一身大汗,甚至会累到虚脱。但刘仲谋却从不喊苦喊累,更没有半点意见。
先不说在这陌生的异世给了自己一个容身之地,也不说这两个月时间管吃更管住不索要任何报酬,只说之前病重,若不是这俩大和尚不分昼夜的守着,自己早就死去好多回了吧。
这让独处此异世之中的刘仲谋心中感到一股暖意,还有一丝难得的亲切感。
不过也不知是不是法印老和尚这个“动静相宜“的法子真的管用,这病怏怏地身子也终于渐渐好了起来,脸面上也开始有了红润之色,不再动不动就浑身疼痛,现在终于算是能够像正常人一样行动了。
粥里有莲子红枣桂圆,算是大和尚给他做的爱心病号餐了。
刘仲谋喝完粥,不禁心中感叹,自己每天天亮而作,算是勤奋的了,可这半个月来,连这俩大光头几点起床都不知道,出家人都这么拼的吗,这佛门僧众也是卷的厉害还是咋地?
刘仲谋吃完刷完。摸摸肚皮,向门外走去。
湖边是他这个把月来必去的地方——去独自思考,独自难过,独自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