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仲谋费力的打一桶清澈地山泉水,当头浇下,春寒瞭哨,春水它冰凉啊,脑袋瞬间激灵一下,瞬间清醒无比。
“啊啊啊!”刘仲谋浑身上下一阵颤抖,起一身鸡皮疙瘩,闭目呻吟道,“真他娘的爽啊!”
刘仲谋咬牙擦干身子,这几天都是天天出汗洗冷水澡,也已经习惯了。
古人的日子真没想象中美好啊!
看来还要搞个淋浴专用的热水器了,不然自己以后可怎么过,等天冷了天天烧水洗澡,一壶一壶烧吗?
一晃已经大半个月过去了,刘仲谋这大半个月时间里,按照老和尚“圆通定慧,体用双修,即静而动,虽撄而宁”的法子,每日“能动则动”,咬牙忍痛,拖着一瘸一拐虚弱的病体,在寺庙里清扫大殿,浇花浇树,提水搬柴,咬牙切齿每天忍痛做些粗活杂活,每天做到力竭为止。
虽然每日都是周身疼痛,一身大汗,还有这冷水洗澡,甚至会累到虚脱。但刘仲谋却从不喊苦喊累,更没有半点意见。
先不说在这陌生的异世给了自己一个容身之地,也不说这两个月时间管吃更管住不索要任何报酬,只说之前病重,若不是这俩大和尚不分昼夜的守着,自己早就死去好多回了吧。
这让独处此异世之中的刘仲谋心中感到一股暖意和一丝难得的亲切感。
不过也不知是不是法印老和尚这个“动静相宜“的法子真的管用,这病怏怏地身子也终于渐渐好了起来,脸面上也开始有了红润之色,不再动不动就浑身疼痛,现在终于算是能够像正常人一样行动了。
刘仲谋无事基本不再寺中呆,却也不远去——要么在寺门口大明湖畔发发呆,要么便是去湖边信马由缰瞎转转看看。
这桃花寺寺大人少——老和尚法印大师,大和尚法海大师,再加上他一共才三个人,自己要是现在出家入伙,稳稳地坐个三当家的位子,奥不,是三长老,未来的大汉桃花寺排名第三的神僧。
不知道是不是天气尚寒的原因,桃花寺这些时日看起来冷清无比,香客两三只。
看样子大和尚他们是真清闲,不然寺里就老和尚和大和尚俩人,之前也不会有时间,日夜不间断地轮流照顾自己,直至自己病愈。
香客不多自然香油钱便不多啊,刘仲谋心中清楚,自己这一病一个多月,光是抓药银子就花了不少吧?老和尚他们不提,可自己要记着啊。以后有机会搞点东西赚点银子,好好报答一下老和尚。
但大和尚每回看自己要出门便会给自己几个铜板,好能买点什么。但是一直没花,老和尚说今天初五,是集市,这次想去街市上走走,再看看这个熟悉又陌生的世界吧。
刘仲谋便去房间枕头底下取了钱,出寺门而去。
春天来了,湖边大片桃林杏林开始吐红露白,春水荡漾,柳丝轻扬。
刘仲谋从集市回来,手握四支火红鲜亮的冰糖葫芦,当然是大和尚们一人一支,我刘某人两只——当然进寺前要先吃一支。
这么久以来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外出逛街和本地的人民打交道,刘仲谋心中感觉无形中放下了许多,也轻松了许多。
刘仲谋绕开湖边渐渐增多踏春赏春的士子游人,毕竟一头短发还是比较扎眼的,不过好在穿了身僧袍,也算搭配。
刘仲谋从偏僻桃林中绕行回寺庙。
咦,少儿不宜,少儿不宜!
前面似乎有一对男女在桃林深处行周公之礼。这也太……特么刺激了吧。老兄厉害啊,够前卫啊,我支持你。
刘仲谋尽量不打扰到两人,轻轻穿行而过。
湖对面人模狗样咬文嚼字作诗对句的书生公子哥们和莺莺燕燕们的嬉戏声,传进耳朵。
“春暖花开,万物复苏,又到了交配的季节!公海龟趴在了母海龟的身上,发出了酣畅的声音。”此情此景,刘仲谋不由得模仿者赵忠祥老师深沉而又磁性的嗓音,对着湖对岸的花花绿绿的人影感叹道。
“噗嗤!”一声轻笑声自身后桃花林中传来。
“谁?”刘仲谋转头四处张望,只有桃花朵朵,桃影摇摇,并无人影。
刘仲谋倒也不怎么在意,就势驻足桃林湖边,赏赏这无边春色也好。
忽然低头看到水中自己倒影,总觉得和以往有些不同,最近又大病数场,直接从一个胖子变成了一个骨瘦如柴的病夫,如此消瘦,这倒是显得精神了许多。而且刘仲谋一直觉得穿越后自己身体和之前的确有些不一样的地方,似乎是——比之前更帅了啊。
“鬼鬼,这还了得。”总算找到一件积极的、让自己高兴的变化了,怎么不欢庆一番,好鼓舞一下现在低落的自己呢?
刘仲谋不由得又蹦又跳撇开公鸭般的嗓子唱到,“你怎么这么美,我怎么这么美!”
刘仲谋蹦跳两步,愈发高兴了,看着湖对岸春情无限的千金小姐和人模狗样的骚客才子,不由得也诗兴大发,手举冰糖葫芦,做举杯豪饮状,昂首仰视十里天外,一步一摇大声吟道:“宗之潇洒美少年,举觞白眼望青天,皎如玉树临风前。咚锵咚锵咚咚锵!”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嗟嗟一嗟一嗟嗟!”
“珠玉在侧,觉我形秽!当了个当。”
吟完一首又一首,意犹未尽,继续低头欣赏自己的穿越时空的美。
“吧唧!”一声响,水花四溅,水波荡漾,模糊了水中的“绝世容颜“。
“谁?”刘仲谋抬头一声低吼,“是谁在嫉妒我的绝世容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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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歌酒壶浮悬,一圈圈荡漾的波纹打到了他面前的岸边。刘仲谋抬头怒目寻去。
但见不远处有一位身穿儒衫的男子,正两眼望着湖面发呆。
我去,讲不讲职业道德啊,湖边赏花吟诗一不能抢人家老相好,二不能做电灯泡,三不能打扰人家行大礼,最重要的是不能打断刘爷爷我欣赏自己的帅与美!
欣赏艺术,艺术!懂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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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青衫书生也看不出年纪,不过颌下留有胡须。古人三十而立,几十蓄须来着?刘仲谋脑子一阵搜索,四十?还是也是三十?哎,语文没学好啊,书到用时方恨少,不过也没关系,都长胡子了叫你一声哥总可以了吧。
“老哥,这是咋的了,郁闷了啊?”刘仲谋压下心中怒火,冲那书生笑嘻嘻地问道。
话还没说完,却见这书生忽然纵身而起,向湖中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