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初杳呆呆地坐在书房里,摊开一本书想要读,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昨天晚上,就是在这里,在这间房子里,他生气,他们争吵,而后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她这人虽然没有什么出众的优点,但有一点特别好,就是若与人发生不快时她往往会先反思自己,一通反思下来,一条一条仔细列出自己的过错,总之反思到最后就会觉得一切错处都是因为自己,至于对方的话,当然就会被无条件忽视且原谅。
所以在她反思了一个下午之后,她也觉得自己昨晚的确言辞不当,毕竟纪寒昭对自己是好的,这种事情,或许是要徐徐图之才比较好吧。而且其实昨天如果她少说几句的话或许也不会发展到这个地步的,她脾气也不够好,不够忍耐,想来纪寒昭生气也是应该的。
想到这里,我们的唐初杳同学心中便对纪某人有万分愧疚,昨晚他说的那些混账话也不记得了,气也消了,身上也没那么疼了,仔细思虑一番还决心要好好做一顿晚餐来向纪寒昭赔礼道歉。
唐初杳在厨房里忙了几个钟头,等一切都结束了,已经接近傍晚六点一刻,想着纪寒昭应该马上就回来了,她就靠在沙发上边看书边等他。
等待的时间总是格外漫长,唐初杳中途还去厨房将饭菜又热了一遍,一直等到晚上九点,也没有等到纪寒昭。
空荡荡的房子里只有她一个人,唐初杳放下手上的书叹了口气,独自一人去厨房拿了碗筷来吃饭。
已经凉透的饭菜咽下喉咙的那一刻骤然变得苦涩,她一个人坐在饭桌前一口一口咽着,眼神空洞,就像是没有生机的木偶。
这也怪不得他的,她也没有通知他做了晚饭,又没有告诉他自己在等他,他哪来的义务一定要回家吃她做的饭菜。
只是觉得有一点点难过,真的只是一点点难过,心口好像有一点点疼。
他不在这里,本身就是她的错罢了。
唐初杳单薄的背影被灯光映在玻璃上,侧脸柔和安静,眉睫低顺,可表情却落寞得厉害,胡乱夹了几口菜就匆匆收拾了碗筷,像是有人在看她一样。
她抬手关了餐厅的灯,循着黑暗走到沙发旁,只开了一盏光线昏黄的壁灯,躺靠在沙发上继续拿起了书,她这是在等待吗?她不晓得自己要不要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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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寒昭回来时已经过了凌晨十二点,他进门的时候看见客厅的灯微微亮着,而唐初杳抱着书躺在沙发上已经睡着了。她侧着身子向里,大抵因为翻身的缘故衣服被卷上去一些,露出一截白皙纤细的腰肢。
纪寒昭就这样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突然觉得方才喝下的酒并没有叫自己神志不清,反而是这几眼却叫他有些昏昏沉沉,眸色也不由得变深。
已经初秋将至,夜也渐渐变凉,连接外面露台的门她也没关上,风有些飘进来,而她就这样躺在这里也不怕感冒,纪寒昭靠近她,想要抱她回房间,可堪堪碰到唐初杳,她就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