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初杳幽幽转醒时,只觉得浑身像是被碾压过一样难受。
她抬手摸了摸身边,身边已经没有人了,只剩下枕头被靠过的折痕。
她渐渐回忆起昨天晚上发生的种种,昨晚的纪寒昭,实在很可怕。昨天晚上到最后他像是疯了一样,每一下都折磨她到极点,到后来她承受不住就渐渐睡着了,至于接下去还发生了什么,她已经完全不记得了。
唐初杳坐起身来揉了揉头发,拿起手机一看已经将近八点半了。平日里这个时间她虽然已经早去上班了,但纪寒昭一定还在睡觉,他有低血糖,早上容易有起床气,早晨不到九点是绝对不可能起床的。
只是他今天突然就这样离开了,可能是对她失望了吧。
但不管怎么样,我们唐初杳同志一直是个恢复能力极强的人,工作归工作,工作外的事归工作外,所以就算身体再不舒服,她也必须要去上班。
她拿起手机给主编打电话,听筒里“嘟嘟”两声响过,电话被接通。
“主编您好,我是唐初杳,因为今天临时有点事情,所以我可能会晚一点到公司。不好意思哈,给您添麻烦了。”
“是小唐啊,你今天不用来了,已经有人替你请过假了。”
请过假?
“哦那好的,麻烦主编了。”
唐初杳挂断电话,疑惑了一会儿会儿,就立刻反应过来了。假是纪寒昭请的,生气的是他,为她处理好事情的也是他。
她已经完完全全不晓得自己心里之于他的感情到底是什么,或者她之于顾西洲的感情又是什么,是感激,是期盼,但应该都没有爱意吧。
唐初杳一直觉得,爱一个人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当然她还没有参悟另外一点,不爱一个深爱她的人更是麻烦。
可笑这命运总是捉弄人,求而不得才是最苦,偏偏叫你要不得一些东西却欠着另一些东西。你若是坦然接受了,就必然该有所偿还;你若不愿坦然接受,就必得找个理由推拒。
你爱一个人没有错,不爱一个人亦没有错,但不爱却接受了这份爱,就是十分不地道的行为了。
只是唐初杳觉得自己意识到这一点已经太晚了,她当初只是觉得自己这样做对大家都好,后来才发觉像她这样的女子,或许此生都给不了他真正需要的东西。他待她好,她当然不能无功不受禄,所以她唯一可能做的,就是让更值得的人陪在他的身边。
或许这样说有些可笑,像是她在为自己犯下的罪开脱。只是她何德何能,值得纪寒昭这样的人去爱。这世间种种都讲求个投桃报李,你给我一颗桃子,我必然还你一枚李子,如此情谊才可长长久久的绵延。
但她不晓得自己可以给纪寒昭什么,只是从来没有人告诉过自己什么是爱,他很好,就像是所有人生命都无法企及的一颗星辰,本该是高高悬在天上的,偏偏想要下凡一遭。
生命中本就有许多艰难的事情,只是什么是爱呢,这算是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