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其琛在外面关好药箱,纪寒昭也从房间里走出来。
“定期消毒换纱布,伤口不要沾水,避免用力,避免感染。”
“麻烦了。”
贺其琛正准备走,又低头看到纪寒昭手臂上被掐出的红痕,“你的手……我给你包扎一下吧。”
“不必了,我没事。”
“有空你还是处理一下吧,”说着他转身准备离开,一瞬间瞟到半掩着的房门,唐初杳早已睡着,在月白色灯光的笼罩下隐隐约约泛着柔和光晕,他忍不住脱口而出,“好好照顾她。”
话音一落,他又发觉自己逾矩了,不过幸好纪寒昭没什么反应,他朝纪寒昭笑了一笑,“我走了,有事打电话。”
“嗯。”纪寒昭点点头,“那我就不送了。”
纪寒昭回到房间,唐初杳睡得很熟,但却大汗淋漓,大抵实在是痛,头发被汗打湿,嘴唇白得没有一点血色。无麻醉缝针,一针一针深入肌理,刺破血肉,常人难以承受住的痛,她却一滴泪都没有流。
他静静看着她,用温热的半湿毛巾擦去她脸上的汗,他从来没照顾过人,力气用得极轻,总是害怕会将她吵醒。
他将她遮住眼的发撩到耳后,凝视着她,目光由极致的冷渐渐多了几分温度,他的黑色衬衫和西裤上被打上很深的斑斑点点的痕迹,全是抱她时沾上的血。
他走出房间,走到露台,拿出手机,“嘟嘟”几秒后接通。
“陈望,怎么样了?”
他将人打得半死不活之后就抱着唐初杳离开了,韩衍送他回流水别墅之后又送晚晚回杂志社。
“属下现在在警局,已经打电话给王局长了。”
“我不想让他们活,你明白该怎么做吧?”
“属下明白。”
“还有,”他的手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栏杆,清清浅浅地说着,就像在同人闲聊一样,“查清他们背后是什么人,给我一锅端掉。”
“是,少爷。”
唐初杳悠悠转醒时已近黄昏,暗色窗帘还留了一个角没有拉上,有渐渐的流水声音传出,流水别墅她只来过一次,这里很静,让人安心。
她准备起身,可刚一动就疼得厉害,想抬左手理理头发却牵动伤口,动作艰难。
房门突然就被推开,她只开了一盏壁灯,屋子里昏昏黄黄的,他从黑暗中走来,灯光打在他墨色的发旋出栗色的光芒,他五官偏深邃,睫毛垂下,两扇阴影漂亮得像羽毛,宽肩窄臀,长腿迈步,这样一副好容貌,又是这样的家世,不让那些女子心动也难。
他抬手开了羊皮纸吊灯,复古的欧式风格比他们平时住的公寓多了几分厚重,他是那个拯救黑暗时代的神秘之人,经历文艺复兴和探索时期,最终拜占庭帝国灭亡,文明开始前进,但对象仅限于她。
“醒了?”
“嗯。”
纪寒昭给她垫好枕头,扶她起来,动作小心翼翼。他端起粥,舀了一小勺,轻轻吹了一会儿,递到她嘴边。
唐初杳有些不好意思,“我自己来吧。”
“你有伤,不行。”
他还举着勺子,两人对峙,唐初杳和他待久了或多或少懂些他的性格,典型的披着羊皮的大灰狼,反正忤逆他基本都会以失败告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