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初杳吃得正欢快,纪寒昭也从厨房出来,坐到她身边。作为好人家孩子的唐初杳,白吃白喝会不好意思,吃独食就更不好意思了,于是回头问他:“你要不要也吃点。”
纪寒昭看着她,头发微微潮湿散在肩上,杏目圆睁,可能因为刚洗完澡的缘故,眼底还泛着一层雾气,嘴角沾着一点奶油渍,他眸色瞬间暗了暗,笑着看她:“好啊,我尝尝。”
正当唐初杳准备从边上分一块她没吃过的给他时,发觉唇上一凉。
唐初杳怔在那里,他的气息萦绕着她,Guerlain Habit Rouge,东方情调的香水,性感雅致,华丽又不张扬,颇有旧时贵族的风度。
她怎么也没想到尝尝味道居然是这样尝的,等她真正头脑清醒时,衣领已经被拉至肩膀,他低头在吻她的颈项。
饱暖思**啊饱暖思**,小唐同学一贯不喜欢和人肢体接触,加上脸皮又薄,脸早就红得能滴血。
不过我们纪寒昭此人,才不管你害不害羞,尴不尴尬。作为一个实打实的资本家,做事追求随性,能开荤绝对不吃素,能尽兴绝对不委屈自己。
“呃,那个,今天可不可以不……”
她话还没说完,纪寒昭就抬头看她,他唇色艳丽,微微浮着水光,眸色很亮,长睫如翼,微微抖动,声色有几分低哑:“你不愿意吗?”
色诱啊色诱啊,唐初杳在心里暗叫不好,这样子的纪寒昭,让她怎么好意思拒绝。
见她噤声,纪寒昭低下头继续,腿压住她的。
“痛……”唐初杳有些尴尬地喊出声,她眉心微蹙,样子不像是装的。
纪寒昭起身,掀开她的裙摆,双腿膝盖上方都有一片红痕,血已经微微凝住了一些,但仍旧黏糊糊一片。
他转身去拿医药箱,开了瓶矿泉水先给她洗了洗伤口,然后再小心地给她涂碘伏,动作很轻,也不太疼。
灯光略显昏黄,她单膝半跪在她面前替她上药,模样安静,表情温柔得不像话。
唐初杳看着他,心里满满的负罪感,“你不问问我怎么弄成这样的?”
他没有抬头,继续动作,语气清浅:“如果你愿意说,一开始就讲了不是吗,既然你不愿意,我为什么还要问?”
她敛了敛眉,这人太聪明了,不愧是谈判高手,一眼就能看穿对方的心思。
沉默了一会儿,唐初杳像是下定决心一样地叫了他的名字:“纪寒昭。”
“嗯?”
“如果有一天,你遇见了足够耀眼足够与你般配的女孩子,你一定要告诉我,我不会……”
“唐初杳,”他打断她,“做我纪寒昭的妻子,让你这么没自信吗?”
唐初杳在心里默默点头,不是没自信啊,是一点点自信都木有!可当她发现他表情冰冷地看着她时,就闭上了嘴。
“以后,不要再让我听到这种话了。”说完他关好药箱就离开了,独留她一个人坐在客厅里。
他生气了吧?应该是生气了。可唐初杳没觉得自己说错什么啊。
德国诗人荷尔德林说,承担不幸是困难的,但要负担幸福更是难上难。
她自认为是个无趣之人,这世间灵魂生动的女子何其多,他却偏偏要和这样枯燥无聊的生命体产生交集。或许某一天,当他厌倦了,或者遇见值得他付出一生的女子了,唐初杳一定会认真地祝福他,认真地谢幕落场。
她关上客厅的灯,看见书房亮着,门微微掩起,隐隐约约有他的声音传出,应该是在开电话会议。
她放轻脚步,转身回到卧室,开灯,关灯,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