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初杳真真实实地错愕到顾西洲走进办公室还一直回不了神,她错愕地盯住他,目光游离又退缩。
有知情人士看到顾西洲过来也吓了一大跳,YH太子爷亲自莅临,他们杂志社应该还不值得被这么重视,底下交头接耳声一片,欣喜者,惊喜者,却唯独没有一个人像唐初杳这样拥有悲喜交加的情绪。
周围全是闲聊声。
“这真的是YH太子爷?”
“应该错不了。”
“天!好帅啊,咱们杂志社上辈子积什么德了,来了这么尊大佛!”
“瞎说啥,什么大佛,明明就是……我的菜哈哈哈……”
……
顾西洲走到办公室最前头,然后转身,看着众人微微一笑,然后俯身鞠躬,“大家好,我是顾西洲。”他说话礼貌又很儒雅,话没说完,底下就有小迷妹开始鼓掌。
“从今天起,将由我接手truth,但我不会干涉公司的具体运作,希望大家不要紧张,一切照旧。YH之所以看好truth,就在于truth敢想敢做,敢揭露别人不敢碰的新闻,我曾经也从事过记者这一行业,明白各位的艰辛与不易,希望各位能在今后的日子里同YH一同前行,守住初衷,一如既往。谢谢。”说完他又鞠了一躬,底下顿时掌声雷动。
顾西洲的气质温和,举手投足间是礼貌,是和气,是真正的谦逊。
“太子爷刚才说他以前是记者?真的假的?我没听错吧?”站在唐初杳旁边的同事回头问她。
“嗯……他以前……是记者。”她艰难地说出这一句话。
“不会吧,他好强!温温和和,还有礼貌,长得又帅,我是见到什么神仙了!!”
唐初杳一阵难过,她不知道怎样去面对他。她刚坐下,晚晚就走过来,略有奇怪地看着她,“初杳姐,顾先生叫你进去。”
终于还是要重逢了,重逢重逢,重复相逢。如果那一年秋天,他不曾遇见她,故事的结局,是不是就会大不同?
唐初杳深吸一口气,敲了敲门,得到允许,然后走进去。顾西洲坐在椅子上,在看数据。
“顾先生,您找我?”
“来了,坐。”他继续低头看数据。
大约过了五分钟,他放下手中的数据,抬起头,看着唐初杳,不讲话。
“您找我,是有什么事?”有人开口总比沉默着好。
他还是静静看着她,眼底多了几分哀伤的底色,浓浓重重的,像十一月化不开的雨。
“初杳,”他猝不及防地开口,“你不记得我了吗?”
他一声“初杳”,突然就把她带回到了那个满是雾气的高中时代,爸爸离开后的那个秋天一直一直落雨,接连不断的雨水将她的视线模糊,染上暮色,安安静静地带着她悼念每一帧画面,黄叶落得很好,深山夕照,凉云暮叶,还有一个她。
“西洲……”她轻轻叫了一声,声音颤抖得厉害。
“小丫头,你真的变成记者了啊。”他感叹。
“你的腿……”唐初杳真的不知道怎样开口问这件她最想知道的事。
他温和地笑,然后用宽慰她又略显自嘲的语气说,“在法国呆了这么多年,不好也该好了,不是吗?”
“对不起……”她只能说出这么一句话。
“和你无关的,很久之前就对你说过,永远都不要向我道歉。”
她无力地点点头,空气又安静下来。
“你成为记者,”他直视她,过了半晌,缓缓开口,“是因为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