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成为记者,是因为我吗?”
我成为记者,是因为你吗?唐初杳在心里默默问自己这个问题,她否认不了,答案一定是肯定。
她成为记者最初最根本的原因,就是因为他,但这话她不晓得该怎样说出口。八年前,从他因她腿伤时起,这一切的一切,就早已讲不清了。
“我……”她只发出这一个音,接下去的,就只剩休止符。
“你不用告诉我答案,”他轻轻弯起嘴角,就像阳光洒向大地,不论从前的白T恤还是如今的西装革履,永远都这样干净明亮,“你成为记者,我很开心。同样的,也很担心。”
她听了他的话骤然抬起头,眼神有几分疑惑。
“初杳,你正义感太强了,记者这条路,很艰难的。”他语气里有几分怜惜。
但唐初杳却没怎么察觉到,意想不到地开口,“是因为你也是这样的人吗?”
他听后惊愕了几秒,继而露出了放松的神色,坦诚地点点头,“是,因为我也是这样的人,所以不愿意让你吃一样的苦。”
“可你也走过来了,不是吗?”
“我不一样,我是男人,可你却还要嫁人生子,”他下意识地顿了顿,露出了忧伤的表情,“你和纪寒昭……”
唐初杳错愕,他连她和纪寒昭的事情都晓得了?
“那天宴会,我见过你。”
那天宴会,那天宴会……他们重逢的开始,她的窘态,她的落荒而逃,她的五味杂陈,原来他,已经全部都看在眼里,这到底是幸还是不幸。
“我当时……不知道……怎样面对你……”她愧疚地说。
“他对你好吗?”
他话风突转,唐初杳一下子反应不过来,“嗯?”
“你们……你快乐吗?”
“啊?”
“初杳,你活得太辛苦了,我希望你能够快乐。”
唐初杳呆呆地看着他,他是除纪寒昭之外第二个同她讲“不要那么辛苦,要快乐”的人,两个性格处世完全不同的男子却做出了同一个选择,那就是,要叫她唐初杳快乐,她真的何德何能啊。
“前段时间你跟的新闻我已经知道了,还有殷氏的报道,你继续跟就是的,不要担心。虽然我不会经常过来这里,但只要有空,我就会来审审稿子。”
“殷氏……你收购了他们的股权?”
“嗯。”
“为什么?”
“看不惯。”他一向正经纯粹,没想到此刻居然讲出这样的理由。
唐初杳,“……”
“逗你的,”他突然抬手像小时候一样拍她的脑袋,“记者是我的梦想,我虽然做不到,但想要帮更多和我一样的人做到。”
“你还有整个YH,你这样做会树敌的。”
“如果这个世界上仅存的光明都要消失了,我还要YH做什么?”
他只是褪去了青涩的外表,但那颗炽热的心却一直都没变,他对这个世界,一直以来都怀揣着真诚,时光流转多一秒,浓度就会多一分。永怀真诚讲着容易做起来实则很难,尤其是他这种曾在阴差阳错之间因为唐初杳而被这个世界深深伤害过的人。
“西洲,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