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委屈吗?”
“你说谁?”唐初杳一下子没弄明白。
“罢了。”说完他又摆了摆手。
纪寒昭觉得自己突然很像是个患得患失的人,得之失之,到底因为处于被动。她可以算是个安静宽容的好妻子,但却并不是一个好情人。好情人并不是一味地顺从,顺从就代表没那么在意,真正在爱的是会偶尔骄矜偶尔无理,但她什么也没有。
“纪寒昭……”唐初杳犹豫开口,她懂他的意思,“我选择的,从来不会觉得委屈。”
她话音落下,他立马回头看她,目光深深,“过来。”
唐初杳靠近他,他牵起她的手,“我带你去个地方。”
“唉?可是这里还没结束呀……”
“没事的。”
纪寒昭遣走司机,驱车离开,一路朝流水别墅的方向开,唐初杳觉得他们似乎到了很远的地方。大约过了一个多钟头,车子停在山前空旷的地方。
今晚天气晴朗,夜色很好,犹如一大块上好的黑色锦缎镶嵌上漂亮的珠宝,亮得直晃人眼。
“我们来看星星吗?”
“不全是。”
“嗯?”
纪寒昭关上车门,向她走过来,“再等一下。”
他们很安静地坐在山顶,不同寻常的宁静,唐初杳觉得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从某种程度上来讲她和他是这个世界上最最亲密的人,但某些时刻她也实在说不清自己的感情。他很好,待人好,品德好,对她好,和他在一起的这些日子就恍若大梦一场。从初遇,到后来重逢,到订婚,说实话她完全不知道自己真正的思考,对他有责任?想要报答?或者说是因为无法拒绝这样子的他?
她真的不知道。
各怀心事,两自难安。
近凌晨时分,纪寒昭突然开口,“朝右边看,这段时间少眨眼。”
唐初杳照做,大约过了几分钟,她陷入了深深的震撼。
繁星璀璨,大小明亮就像无数个灵魂皆是有不一样的故事,在短短几秒,仅此几秒,她第一次看见了流星雨,在全世界都已沉睡时,她见到两颗流星同时划过天际,或者更确切地说,是闪耀了整个天地。两道明亮划过,还留下长长的痕迹,恍若泪痕,里面藏着没讲完的故事。
她在那一瞬间感受到自己的渺小,讶然张开嘴巴,难掩震撼。宇宙是如此浩渺,而她不过是微小,一瞬生一瞬死,一瞬短暂一瞬长久。《金刚经》中有一句话讲的是,凡所有相,皆是虚妄。
若是过于执着一事一物,到底活得有几分累,但已是如此,又该如何?
若是过于执着一个人,不仅累自己,更会平白添下三人之苦。三人困窘,三人枷锁,三人难堪,乱世之局,不比妲己祸国,倒更像纣王自甘堕落。
可爱字当前,哪里肯舍得放手。
“纪寒昭,”她喊了一声他的名字,下意识的想要同他一起分享这段他给予她的惊喜,“真的好漂亮。”
“圣洛朗的眼泪,许愿了吗?”
“呀!”她猛然反应过来,“太突然了,你都没和我讲,我忘记了……”
她语气里有三分懊恼三分遗憾,甚至还有四分娇嗔,纪寒昭浅笑,“怪我怪我,忘记提醒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