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初杳一向是个对自己几斤几两认知很清晰的人,酒量不济她自己十分清楚,本来是十分不愿喝酒的。因为从小到大,她从来没有完整地喝过一杯酒,平时聚餐能推就推,就连订婚那天需要喝的酒也是纪寒昭用果汁滤了渣又兑了水捣鼓了半天才做出来的“假酒”。
她内心是十分十分不愿意的,但奈何同事们都非要叫她喝,还同她讲反正今天出来玩,多喝一些也没什么的,总之这处也没坏人,她若真喝醉了还有程暮晚可以帮忙照顾她。
故而一杯酒一杯酒下肚,足足从还能看见一点点光的夜晚喝到了凌晨,该喝多的也喝多了,该散的也都散了,最后只剩下醉得胡言乱语的唐初杳,准备扶起她的程暮晚还有在一旁的吃瓜群众顾西洲。
“初杳姐,来来,起来了,我们回房间了。”程暮晚架起她的手臂,想要把她提起来。
可奈何唐初杳实在是醉得太彻底了,脸红得要命,一只手还拿着酒杯在荡啊荡,另一只手贴着程暮晚的脸颊,口齿不清地说道:“呀!是晚晚呀!来!来!陪姐姐喝酒!”
真真是应了那句话,酒壮怂人胆,平时安安静静的小记者在酒精的催化下变得毫无形象。
程暮晚没办法,又只好蹲下去与她平视,“初杳姐,你喝多了,我们回去好不好?”
“来,”唐初杳吹着酒气,冲程暮晚招招手,一脸神秘的样子,“呕,晚晚,姐姐告诉你一个秘密好不好……姐姐……姐姐曾经害了一个人……他……他……腿……呕……姐姐对不起他,姐姐对不起他!”
说着说着她就有眼泪掉下来,在舒朗的星空折射下像是擦不干的鲛人泪。
“好了姐姐,我们回去再说好不好,回去之后再慢慢说哈……”
就在程暮晚左右为难的情况下,顾西洲走到她身边,“需要我帮忙吗?”
虽说唐初杳不胖但是扛这么个快一米七的人上楼着实是有些困难,况且她本来就很看好顾西洲,既然如此,何乐而不为呢?
“那麻烦boss了。”
顾西洲靠近的时候唐初杳手肘抵在桌子上还在一个人低语着什么,他小心地拿走她手中的酒杯,然后低下身子,将她抱了起来。
唐初杳感觉到自己腾空的一瞬连忙转头,结果一回头就看见一张熟悉的脸庞,十年的记忆,十年的对本真的执着,突然就在这一瞬间被打破,她直直地盯着他,木木地问他:“是你吗?”
怀里的她很清瘦,他环着她的肩头,仿佛能感觉到蝴蝶骨的形状,脸红得不行,目光不像平时那么疏离,亮得直晃人眼。
“是我,初杳,是我。”
男子低沉的声音在此刻偏偏有十分温柔的味道,夹杂着怜惜,或者说得更直白一些,是心疼。
唐初杳的手在此刻突然不受控制的抚上了他的眉眼,寡淡的目光却像泉水那样清澈,”是你啊,真的是你啊!”
程暮晚在一旁按电梯,有些尴尬地朝顾西洲笑了笑,“boss,我们初杳姐醉了还是挺可爱的哈。”
“嗯。”
好不容易到了房门口,结果唐初杳可能情绪酝酿到一定程度突然开始低泣,还一直一直在重复“对不起”这三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