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无趣。”
少女着一身蓝衣,独自走在山腰处,行动间是说不出的优雅好看,腰间环佩却安安静静的不作响,足以见得,少女的家教极好。
“当真无趣?”
同样的话语,不同于少女的平淡寻常,一道男声反问了出来,声线慵懒中透着清贵。
画祭年饶有兴趣的停下了脚步,抬眸寻着声音的主人。
一声嗤笑突然响起,随即便是一道身影出现在了画祭年面前。
“尊敬的主人,奴寻你多时了。”男子一身紫衣,单是一看便知那紫衣是如何的贵重了,莫要提他举手投足间的风流罢了。
“你唤我主人?”
画祭年看着他的眼睛,不由得勾唇一笑,点染了一眼的妖邪无常。
她说,“你唤我主人?”
削薄的唇渐染兴味,落无痕颔首。
倒让人觉得,方才他所言之话无非是场玩笑。
画祭年恍若无觉,既是他承认的,那她便是他的主人,无可更改。
“你的眼睛真好看。”
确实,一双风流的桃花眼让人无可抗拒,眼中尽显妖异,若非仔细看,便是认为此人风流至极,奈何,桃花眼的底下,不知是欠了多少风流债才惹下的嗜血。
……可偏偏,在不经意的眨眼时眼中滑过一抹悲悯。
“你的眼睛真好看。”
画祭年又重复了一遍。
落无痕依旧颔首,不同于上次,这次却说了一句话:“挖出来与你可好?”
闻言,蓝衣的少女弯了弯眼睛,似在称赞男子的识趣。
落无痕哑然,而后不由得轻笑一声。
便是知道这一世的她性格恶劣,却未想到,昔日淡漠如她,几世下来,竟成了这般恶劣的存在。
画祭年看着男子含笑的眉眼,啧了一声,“玩笑罢了,莫要记在心上。”
玩笑?
落无痕挑眉,修长有力的手指附在眼前,一抹紫金色的光泽转瞬即逝,男子将手摊开,两颗琉璃般的珠子静静的躺在手心。
他的眼睛闭上,两道血线滑落眼眶。
落无痕低笑,“真疼。”
接过男子手中的眼球,画祭年笑着问:“有那么疼么?”
她将那琉璃般漂亮的珠子系到腰间的环佩处,从储物袋中拿出一个白色绸带递给了落无痕。
那双丹凤眼中,饶有兴味。
若她的眼睛良好,那么……便是此人有问题了。
彼时取眼的刹那,他那额间“卍”字一闪而过。
分明是邪门歪道,却又偏偏有着佛教的印记。
————呵。
落无痕摇头,拒绝了少女的绸带。
眼睛本就是个摆设,倒是不如神识好用,只不过……
……没了眼睛还是过于麻烦。
“你先自行了去,我需得离开一个时辰。”
紫衣的男子笑着,削薄的唇是道不尽的风流肆意。
……全然没有面对主人该有的尊重。
画祭年点头,回了一笑,便转身离去。
身后,男子的身影逐渐虚化,直至……消失。
城镇的生活确实热闹,此处卖着物件,那处便有人来买这物件,更别提不远处的锣鼓喧天。
落无痕寻着气息找到了穿着红衣头戴斗笠的青年,轻笑一声。
长发的青年停下了脚步,语气清冷:“你怎生回来了?”
“且止住这个话题,”落无痕走到青年身边,手指轻动间便到了一处无人之地,他将身体的重量都压在青年身上,幽怨道:“她挖了我的眼。”
耳边不断传来身上人的呼吸声,千命皱了下眉,却未躲开,“你所求何物?”
那人挖了落无痕的眼,终归是他理亏,没理由再躲开落无痕。
落无痕未言,埋首于青年脖颈间,舌尖舔了舔青年的动脉处,下一刻,削薄的唇间露出两颗尖齿,毫不犹豫的咬了下去。
千命闭上了眼,静静的感受着血液的流逝。
本便苍白的肤色隐隐透着缺血的无力。
青年在还债,换那人欠落无痕的债。
血染千城论世主,神魔混血徒生邪。
怎堪浮云多聚罔,无悔无过断消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