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巧,苏姑娘。”
沈衡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然后绕开她,坐到一旁的靠椅上。
“是挺巧的。”
苏云秀尴尬地笑了笑,真的是倒霉到家了。
“苏姑娘是来赎东西的?”
沈衡兀自把玩着一把山水墨画扇,细看上面有一首诗。
要不是这里人多,苏云秀早就翻一个白眼给他,她就不信他不知道她是来干什么的。
“我是来赎玉镯的,沈公子在这那就方便了。”
苏云秀挤出笑容,两只手搭在身前,语气温和地回道。
“嗯?”
沈衡抬眼看了看她,语气上挑。
“沈公子可否通融通融,那玉镯便原价赎给我吧。”
苏云秀走进了几步,扑扇着大眼,内心却是唾弃了自己好几遍,没办法有钱的都是大爷。
她得把这“意义非凡”的玉镯还给沈大夫人,不然她与这厮的孽缘怕是断不干净。
“苏姑娘,做生意是不讲情分的,况且我与你……好像不熟。”
沈衡缓缓站起身来,淡淡地瞥了她一眼。
苏云秀纠结地望着他,叹了口气,看来她得来硬的。
心一横,纵身一扑。
“啊~”
这一声包含着太多内容,是周围人的惊呼,还有……苏云秀做作的娇呼声。
沈衡被扑倒在靠椅上,瞳孔放大,紧蹙着墨眉,薄唇紧抿着,手上的帛扇掉落在地上,慌乱中还被苏云秀踩了一脚。
苏云秀半坐在地上,抱着沈衡的腿,二话不说,已是梨花带雨。
“苏姑娘。”沈衡朝下望了望,咬牙切齿地喊道。
“沈公子,那门亲事不是我本意,我自然是配不上你的,何苦要为难我呢?”
说完,苏云秀一张脸靠在他身上,眼泪和花了的胭脂全糊在了锦缎华服上。
苏云秀是扯着嗓子喊的,引得过路人纷纷驻足围观,还有着热烈的讨论声。
沈衡虽说脸皮不薄,但也耐不住那么多人看着。
他将落到胸前的墨发撩到身后,平静地回道:
“苏姑娘怎么会配不上沈某。”
苏云秀一愣,有些不明所以,手中抱的力道也松了不少。
沈衡趁机站起身来,弯下身子,将苏云秀拦腰抱起,然后快步朝別间走去,大步流星,动作娴熟。
众人一片哗然。
———
坐在椅子上的苏云秀,依旧是愣头愣脑的,什么情况,刚才发生了什么。
“苏姑娘与那芙蓉园的戏子不相上下啊。”
沈衡拍了拍衣袍上皱起的部分,拢了拢歪了的大氅。
冷场了约摸五秒钟。
“你……你刚刚那是做什么!”
苏云秀蹭的一下站了起来,指着他吼道。
沈衡没有回答,淡然地喝着茶。
这时,门被打开了,一小厮捧着一什物走了进来。
“少爷。”
沈衡接过刚刚那把扇子,展了开来,翻过来看了看。
“苏姑娘,你可知这是什么?”
“扇……扇子啊。”
苏云秀食指一弯,默默收回了手,眼皮隐隐一跳,不安的情绪油然而生。
“这是前朝宰辅李彦所画,柳岸深所题诗。”
“所……所以呢?”
“值五百两。”
说完,沈衡站起身来,向她走去,将扇子递给了她。
苏云秀犹豫地接了过去,低头一看,米黄的扇面上赫然有着一脚印,好死不死地就在那首诗上。
怪不得她刚才感觉踩了什么东西,还滑了一下。
果然她将扇子翻了个面,扇面上已是“伤痕累累”。
她感觉眼前发黑,身子晃了晃,抬头小声问道:
“我现在跑还来得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