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里。昏黄的灯光在晚风中不停战栗,墙上的影子也不停摇曳。
偷偷潜入的三人小心地跟在巡逻的狱卒身后,脸上戴了面具,身上穿的是从打晕的狱卒身上扒下来的衣服,并未露出马脚。
等那几个狱卒不注意时,几个人偷偷溜了,开始找关押甲虫的地方。逃跑在玄甲是重罪,即使甲虫只是个后勤兵,也会被关在重刑室。兜兜转转好几圈,他们终于在一个牢里发现了被打的血肉模糊的甲虫,那人浑身是血,从头到脚没有一块皮肤是完好的,连手指甲都被硬生生拔去,浑身都是腐烂的气息。斑鸠第一次见到这种情形,吓得浑身哆嗦,他不明白,为什么要把人折磨成这样。
寂千寻看着心也猛地一揪,这样的折磨,真是生不如死,比起甲虫,他受过的根本不值一提。就连一向冷静的灰鼠也被眼前这情景激的双目喷火。不对,不对,这不可能是狱卒干的,玄甲不准动酷刑,最多也就是饿几顿!寂千寻忽然意识到不对,他之前被关在这里,从来没见过有人被过分拷打,一定是有人动用私刑!
来不及说,灰鼠已经取下脸上的面具:“甲虫,是我!”牢里的人听见声音,动了一下,然后缓缓抬头。看见灰鼠的一刹那,他瞪大双眼,眼里不是激动,不是欢喜,而是深深的愤怒和恐惧。
“快—走—”他用嘶哑的声音冲三人喊到。灰鼠也终于回过神,发现不对劲,唯有斑鸠还一脸不解:“他怎么了?”
“快走,快走!”里面的人声音越来越绝望,开始疯狂的挣扎。
就在这时,一队人马赶了过来,铁骑的盔甲!灰鼠心凉了半截,他们瞬间被团团围住。只见一人很快踱步到队伍前列。“晚上好啊,师~弟~。”只见那人长着一双狐狸眼,眼神里却满是凶狠暴戾。这人是火狐,和灰鼠都在铁骑营白虎手下,只是入营较晚的灰鼠偏偏更受白虎器重,甚至还抢了本该属于他的首席之位。
寂千寻不是傻子,他瞬间明白了事情的原委,但无奈的是这并没有什么用。“你这是想公报私仇?”灰鼠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怎么能叫公报私仇呢,这确实是师弟你夜闯地牢呢。”火狐笑得邪魅。就算夜闯地牢,轮得到铁骑营的人来管吗?这明显就是他设的局,傻子才看不出来。
灰鼠明白火狐绝不会放过他,于是说:“你放了他们,我任凭你发落。”“嗤,你想跟我谈条件?你配吗?正好,这位倍受朱雀青睐的银鸦大人,也很不招我喜欢呢。”火狐眯着眼,脸上笑意更甚。“来人,速速将此事报告给白虎朱雀两位大人。”
灰鼠咬咬牙,小声对银鸦说:“等会我数到三,你就带斑鸠走。”“你要干什么?”寂千寻心中腾起一阵不详的预感。“一,二,三,跑!”灰鼠忽然爆发,冲过去打伤几个铁骑,在包围圈里开出一个缺口,寂千寻背后被灰鼠推了一把,来不及犹豫,他拉着斑鸠冲了出去。斑鸠也不敢回头,拼命跑着。等他们拉开了距离,两人边跑边回了头,已经被打倒在地的灰鼠满脸是血,正在冲他们微笑。眼看铁骑要追过来,寂千寻不敢犹豫,不能让灰鼠白白牺牲,更何况火狐再大胆也是不敢在营里杀人,他咬咬牙,拉着斑鸠一路狂跑,绕了好几圈,却没冲大门去,而是冲地牢更深处跑去。
“禀大人,我们,追丢了。”一人犹豫地对火狐说道。
“没关系,他们出不了度朔,到头来还是死路一条。带上他,撤。”火狐指指地上的灰鼠,眼里满是得逞后的满足。
铁骑离开了地牢,藏在黑暗中的两人听见声音渐渐消失,仿佛失去所有力气一般瘫倒在地。
斑鸠咬着手,泪水已经流了满脸,寂千寻也红了眼眶,双拳攥的紧紧的,用力向墙壁挥了一拳指甲嵌入肉里,血顺着墙壁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