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了一番和伍迪长达四十分钟的谈话后，金走进了办公室。三双眼睛满是期待地望着她。
“我会继续领导这个案子的调查。”
众人不约而同松了口气。
金继续往下说：“经法医骨科考古学家确认，地底下埋着的是一具现代人类的尸体，因此那块地方现在已被纳入犯罪现场。塞丽丝一直留在现场监察情况，她将领导考古方面的工作。一位法医人类学家也将很快从邓迪飞抵现场。”
邓迪大学下设解剖及人类识别中心，多年来一直提供法医人类学的学位课程。在国内外备受瞩目的尸体鉴定案件中，许多相关调查机构都会联系他们，寻求相关意见和建议。
“关于克雷斯特伍德员工的调查进行到哪里了？”
道森拿起一张纸。“我从名单上淘汰掉了一批短暂就职的员工和临时工，剩下四位是大火发生时依旧在职的员工。
“以我们目前掌握的信息，特雷莎·怀亚特是克雷斯特伍德的副院长，汤姆·库尔蒂斯则是厨师长。院长是一个叫作理查德·克罗夫特的男人。孤儿院长期聘有一位名为玛丽·安德鲁斯的女管家，还有两个兼做看守和零工的守夜人。
“目前我追查到了玛丽·安德鲁斯的下落，她住在廷伯特里的一家护理中心……”
金打断了他的话：“理查德·克罗夫特，那不是布罗姆斯格罗夫[36]一个保守党议员的名字吗？”她发誓她刚刚才读到一篇和克罗夫特相关的报道，他最近完成了一次自行车骑行慈善活动。
“名字肯定是一样的，但目前我还不能认定他就是……”
“交给斯泰茜。”金吩咐道。
金看到道森表情严肃起来。
“斯泰茜，从孩子的名字上你了解到什么信息？”
“我查到了其中的七个，大部分都是从脸书上找到的。”
金翻了个白眼。
斯泰茜耸了耸肩。“关于克雷斯特伍德的记录并不是很多，愿意谈起这个地方的人就更少了。据我所知，比较小的孩子被安置到了附近的寄养家庭和照护机构。其他六七个孩子则被家庭成员领走了，所以孤儿院起火时大约有十个孩子还住在克雷斯特伍德。”
“接下来的排查应该会是个噩梦啊。”
斯泰茜咧嘴笑了。“对普通人来说可能是吧。”
金微微一笑。斯泰茜喜欢挑战，这可是一件好事。
“布赖恩特，去备好车。”
布赖恩特拿上夹克，走出办公室。金走进“大碗”，坐下来脱掉脚上的摩托靴。脱鞋时，她偷听到了外面办公室的对话。
“你试过送她花吗？”
“试过了。”道森回答。
“巧克力呢？”
“送过。”
“珠宝呢？”
道森默不作声。
“开玩笑吗？你没试过送珠宝？噢，凯，没有什么比一串闪着光的昂贵项链更能把‘抱歉，我真是个彻头彻尾的浑蛋’这句话说得更加动听了。”
“瞎扯吧，斯泰茜，你知道个什么？”
“我知道得可多了，花心男孩，因为我是一个女——人。”
金系好右脚上的鞋带，嘴角露出笑。
“是是是，但你在小精灵世界里的爱情故事能算得上数吗？我需要一个真的和男人约过会的女人给我建议。真实世界里的女人。”
金回到办公室，两人的谈话便再没继续：“斯泰茜，从现在开始你要着手调查克雷斯特伍德员工和之前的居民。”
道森满脸迷惑。
“拿上你的外套，你要跟我来。”
道森拎起挂在椅背上的西装外套。
“我会再给你拿一件大衣。你要和法医一同留守现场。”
道森面露喜色：“真的吗，老爹？”
金点了点头：“现场有什么事情发生的话，立马通知我。你要把自己变成一个不折不扣的讨厌鬼。不停问问题，跟着别人到处走，听他们的谈话，一收到什么新消息立刻告诉我。”
“一定照做，老爹。”他急切地说道。
他跟着她走到等待他们的车旁边。
金坐进前排，道森则坐到后面。
“扣上安全带，孩子们。”布赖恩特说着，把车开出停车场。
金扫了一眼汽车后视镜，望见道森急切而激动的脸，接着她别过视线，看向车窗外。
对毫无人际交往技巧的金而言，平均法则告诉她：不论什么事情，只要多试几遍，你总能把事情做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