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出于战争时期的国家,每家每户的男儿都被迫入伍,倒不是说国家政策要求每个人去,而是当周围的同龄人都奔赴战场时,自己是找不到苟且偷生的理由的。
当然,有些大户人家的孩子虽然入了伍,但也不会轻易把自己孩子的性命丢在战场上。这个时候,有权势一些的就会让孩子进入后方的司令部,而那些有点关系有些钱的,就只有战俘营作为选择了。
小丹尼就是这样,他的父亲丹尼·斯托克是马场的场主,为伊尔兰军队提供了不少优良的战马,当自己的儿子应征入伍时,他马上想办法替儿子在奥斯维利亚战俘营找了个好差事。
“少爷,前面就是奥斯维利亚了,我只能载您到这。”头发有些花白的司机回头对略微紧张的丹尼少爷说道,“您放心吧,老爷都已经打点好了。”
小丹尼似懂非懂地点着头,他的视线一直放在车外。长这么大,在马场呆惯了的他从未见过如此光秃秃的土地,对未知的恐惧也悄然在小丹尼的心底发芽。
当小丹尼拿上自己的行囊下车时,他忽然感觉到身后有谁在盯着自己,可放眼望去,除了关卡内的士兵,四处都见不着人影。
“少爷,怎么了?”
“没事,你可以回去了。”小丹尼挥手告别了司机,将行囊扛到了肩膀上。那股视线似乎还为消失,只是丹尼决定不去在意它了,反正在这也不会有什么危险,只要他的父亲打点好了一切。
通过关卡之后,小丹尼被送上了一辆吉普,车上还坐着同一批进入奥斯维利亚战俘营的新兵。
“嘿,我叫尼特斯。”丹尼刚坐好,他身边的男兵就向他介绍起自己,“我的名字前有一个不发音的G,你呢?”
“丹尼,丹尼·巴菲。”丹尼一上车就被尼特斯的和蔼微笑以及一股特别的气味给收买了。不知为何,尼特斯身上的独特味道让丹尼觉得特别安心。
丹尼从尼特斯的嘴里得知了他初识的这位“战友”同样家境优渥,其父亲在当地也算是有些威望的乡绅了。相似的背景愈加拉近了二人的距离,丹尼在不知不觉中就将尼特斯当成了自己的好友。
简单的训话之后,二人就算是正式分配到战俘营了。在丹尼的要求下,尼特斯和自己不仅分到了一间宿舍,还分到了同一轮班。
“放下东西换好衣服之后去装备库拿上配枪,快放饭了,十分钟之后在食堂门口集合!”丹尼半刻不敢怠慢,换上制服就和尼特斯一起一路小跑着从宿舍到了装备库,又从装备库到了食堂门口。
此时的食堂里还没有战俘的身影,长官把二人安排到了门口的位置,接下来他们只要负责不让任何战俘擅自离开就行。
“紧张吗?”小丹尼不安分的手指马上就把他的情绪出卖给了尼特斯。
“难道你不紧张吗?那些人可是战犯,天知道他们会做出什么事。”小丹尼的担心竟然把尼特斯给逗笑了,丹尼可不觉得自己说了什么可笑的话,皱起眉,昂起头,装出一副不好惹的样子问,“怎么?我说的有什么问题吗?”
“当然啊,看看你自己,年轻,健康,强壮,还带着枪,而关在这里的人都是些每天吃猪食的臭老鼠。你说你害怕臭老鼠,难道不好笑吗?”交谈间,尼特斯无法隐藏的笑意悄然出现在了他的嘴角,但很快有被他掩藏进了心底。
丹尼耸耸肩,右手不停摩擦着枪套,沉默了一会儿才对尼特斯说道:“可能吧。”
没过多久,那些穿着破烂衣服的“臭老鼠”就排成了一列一列,如同没有灵魂的僵尸一样走进了食堂。
的确就如同尼特斯所说,这些人有口吃的已经很满足了,看上去也不像是有力气弄什么叛乱。
留给这些战俘用餐的时间并不长,丹尼很快就搞定了自己的第一班岗。
只是丹尼并没有因为工作的完成而松一口气,他能感觉到整个战俘营里都弥漫着自己所不曾感受过的氛围。
“嘿,新来的,要去找找乐子吗?”丹尼和尼特斯刚结束自己的工作,就被几个老兵给叫住了。
丹尼马上就想摆手拒绝,倒不是他对“找乐子”没有任何兴趣,只是他大概知道这个乐子的内容应该和刚刚尼特斯一口一个的“臭老鼠”有关。
丹尼也知道,尼特斯肯定是迫不及待想去参加的。果然,尼特斯一听他们说要找乐子,立马跳出来,大喊着“算我一个”。
“你不去吗?”尼特斯对丹尼问道。
“呃,是啊,我实在没什么兴趣。”
尼特斯也没有继续说服丹尼,兴致高昂地加入了“找乐子”的队伍。
大概半个多小时以后,尼特斯满脸兴奋地回到了宿舍,丹尼似乎都能从空气中感受到他散发出来的肾上腺素。
“我跟你说,打沙袋和真人感觉完全不一样!”尼特斯绘声绘色地描述着自己刚刚的经历,但是他越说得起劲,丹尼就越是觉得有一丝丝恶心。
他害怕受伤,也不想别人受伤。在马场里,他见过太多受了伤的战马,父亲处理它们的办法只有一个——安乐死。哪怕这些马是丹尼从小玩到大的伙伴,他的父亲也从不因为丹尼的眼泪而展现仁慈。
其他人的乐子对丹尼而言,是无比厌恶的行径。
幸好尼特斯与自己在其他方面也还算合拍,两个人的友谊最终还是渐渐在这座战俘营里生了根。
每一天,丹尼都能看到有人从牢房里拖一两个人出来折磨。他不理解暴力到底带给了这些人什么,快乐?刺激?他只知道每次尼特斯找完乐子回来都会很满意。
然而在丹尼入伍的第二个月,一张从天而降的纸惊动了整个战俘营。
“丹尼!你看这是什么?”一天丹尼刚从牢房巡视回来,尼特斯就给自己看了一张皱皱巴巴的纸。
丹尼结果一瞧,瞬间就看见了标题上的“计划书”几个字。读完之后,他更是惊到说不出话来。
“这,可是一份劫狱计划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