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道上的围观者越来越多。一向游手好闲的袁本初带着杂学社的田封、许莜、等成员们挤到了前排。早就答应吕凤仙要监管此次对决的甘玲与苏菲也守约来到了现场。见重要人物都已聚齐,吕凤仙扣了扣指甲,道:“好啊,这个「统治世界」怎么玩?”
典薇已有准备,开口便说:“以世界地图为棋盘,以小旗标签为棋子。每轮开始时,先手可在任意一个未被占领的国家下子。然后双方轮流行动,下子时需选择与上回合被占领的国家相邻的地盘为目标。
“每个国家上面只能摆放一枚棋子。若无下子之处或局面不利于下子,可自行放弃回合,然后将自己本轮内摆下的棋子皆换为敌方的棋子,并开始新的一轮。
“每轮开始时,即将行动的玩家可以选择让出行动权。若双方连续来回让了三次,则游戏结束。
“关于分数计算,玩家所占领的地盘面积(平方公里)总和转换为积分。一轮内,如果被占领的地盘仅含有一个国家,若其为岛国则该轮获得的分数减半、非岛国则该轮获得的分数翻倍。
“以上只是「统治世界」的常规玩法。我们作为学校的顶级人物,肯定要搞得复杂点才有意思。你我二人无疑已把世界地图背得滚瓜烂熟。既然如此,我们就用不着真实的地图了。全凭想象力和言语,在这个隐形的地图上摆放隐形的棋子。你意下如何?”
吕凤仙自然不惧难度的提升,道:“规矩任由你定,我照样奉陪。”
“痛快,”典薇见对方如此配合,心里稍微舒坦了一些。“我们三局定胜负。每局的总分相加为最终分数,以此进行对比。每差一百万就从败者的GPA扣除0.1分。另外,三局进行的方式也不同。第一局,声明国家的名称视为在该国家下子。第二局,则换为国家的首都。第三局比较特殊。”说到这,典薇掏出手机,将一份文件展示给吕凤仙。“这里面含有未标记的各个国家国旗的图片,已发到你的邮箱。到时候只需寻找与想占领的国家的国旗,喊出对应的编号即可。”
“看来你为了布置此次的挑战还真是用心良苦啊,”吕凤仙似乎非常满意。
“面对东菡第一学霸,我怎敢含糊?”典薇的眼中同时散发着刚毅和恐惧。
“且慢,”甘玲突然意识到了问题所在。“这种游戏,若要进行三局...”
“We are time's subjects, and time bids be gone,”苏菲接着她搭档的想法说了下去。
“苏菲说得对,我们都有事要忙,”甘玲挠了挠头。“如果不设一个时间限制,谁知这游戏会延迟到什么时候?”
“这很简单,”吕凤仙把怀里的兔子递给了刚来到身边的陈空。“每回合限时10秒不就成了?”
“若是用真实棋盘,我断不会反对。但既然要凭空想象,10秒未免太短了吧?”典薇犹豫地问。“可否给个加时途径?”
甘玲望了望周围的环境,道:“既然在操场,就来个与体育相关的微项目吧。”
苏菲从书包里取出一张卷起来的电子瑜伽毯,铺在了地上。甘玲点头,解释说:“这毯子与计时器是相通的。只要你坚持平板支撑,倒计时就会暂停。一旦毯子感受不到四肢的压力,时间就会再次下降。”
陈空立即抗议道:“这不公平!我们会长的穿着不适合户外活动。”
“不碍事,”吕凤仙胸有成竹地说。“我不需要额外的时间,10秒已绰绰有余。”
“那也不能让典薇—”
“休要啰嗦,”吕凤仙烦躁地将陈空打断。“就算是我让着她,怎的?”
见对决即将开始,袁本初终于按耐不住,大呼:“慢着!那啥,你们讲了一大堆,搞得我有点晕。能不能再给我重复一遍?”
典薇冲着袁本初冷笑一番,说:“就你那智商,讲多少遍都没用。不如给你示范一次吧。”
这个任务自然落在了两位学习委员的头上。甘玲先动,选择了澳大利亚。因为是岛国,没有边境国家,对手苏菲也无可奈何,只能眼看着甘玲将其占领。
苏菲在新的一轮以中国为起点,然后双方轮流行动,依次在越南、老挝、泰国、与马来西亚下了子。又到了甘玲的回合,她明知仍有与马来西亚相邻的国家,却说不出其名,无奈只能放弃。如此,本轮中她所占领过的越南与泰国都归入了苏菲的地盘。
本次是示范,所以二人只进行了两轮。甘玲第一轮占领了澳大利亚,但因为是该轮中唯一占领的国家且为岛国,分数减半。第二轮,苏菲占领了中国、越南、老挝、泰国、与马来西亚。最终分数大约为甘玲3800000比苏菲11000000。若是实战,双方相差7200000分,甘玲作为败者应当失去0.72的GPA。
袁本初观察许久才摸透了游戏规则,对属下抱怨说:“不就是比谁更熟悉世界地图吗?这种无聊的项目还配在巅峰学霸的对决中出现?”
杂学社的成员们纷纷赞同,不敢有异议。唯独一人反对道:“此言差矣。”
袁本初转头一看,居然是他的亲信田封。
“这游戏表面上只是比地理知识,可背后隐藏着各种玄机,”田封继续说。“想获胜,光靠对地图的熟知度是不够的。”
“哦?”袁本初虽感到不欢,却也好奇。“这游戏难道还有什么战术不成?”
田封点了点头。“我举个例子:游戏分数既然是按照国家面积大小来定,想赢自然要以最大的几个国家为目标。世界最大的国家分别为俄罗斯、加拿大、中国、和美国。这几个当中,加拿大仅有美国这一个边境国家。也就是说,一旦对方占领美国,你就可以趁机夺取加拿大,将其逼入死角。如此,敌人刚刚占领的美国也归你所有。这一举便赢得了两大国家。”
“原来如此,”袁本初大笑。“这道理很简单嘛,诱对方占领美国就行了。我知道美国南北两方各有一个边境国家。照你所说,倘若在墨西哥东南方的其他国家都被占领,我只需占领墨西哥,对手必会占领美国。到那时,我再占领加拿大,这北美区的全部地盘自然就归我所有了。”
一直偷听的苏菲翻了个白眼,摇头道:“A fool thinks himself to be wise, but a wise man knows himself to be a fool.”
“不是,她说啥?”袁本初顿时恼了,盯着甘玲问:“她刚才那句话啥意思?别以为我听不懂哈。说谁傻呢?”
甘玲尴尬地笑着,不作答复。许莜见田封又要开口,急忙拉扯他的衣袖,然而未能阻止。
“袁少,你的确说错了。”
袁本初闻言,心中不喜,问:“哪里错了?”
“当对手见你占领墨西哥时,定已算到后面的结果,所以他会选择以小损避大损,放弃自己的下个回合。如此,虽然会失去一大片土地,但也好过让你夺取加拿大和美国两大国家。之后,北美将只剩下美国与加拿大两国,成为无人敢踏入的死区。”
对方虽说的有理有据,但袁本初越听越烦,然而田封仍喋喋不休。
“这些都只是冰山一角罢了。除了斗智,这游戏还挑战着玩家的记忆。你不但要熟悉每个国家的位置,还要记住哪个国家被占领过,在脑海里形成一幅地图,随着游戏的进展不断更新上面的信息,从而推算出获胜的最佳方案。”
袁本初哪里容得下属这般与自己顶嘴,早被气得脸红耳赤。此时,一人为了给首领挽回颜面,讽刺道:“你们这些书呆子就是不一样,再普通的事情也能看得如此复杂。”
说话的正是杂学社的郭冬门。此人虽五官端正,但下颌突出、满脸脓痘,因此经常在校园内不受待见。然而论口舌之功,少有人能与之争锋。
“过奖,过奖,”田封怼了回去。“我向来有一说一,不像某些舔狗,黑的能标为白的、臭的能说成香的。”
“那也好过一些尊卑不分,成天自以为是的狂贼,”郭冬门把话从牙缝里逼出。
“够了!”许莜将两人拉开。“要吵到别处吵去。对决就要开始了。别影响我们看好戏。”
待操场逐渐安静下来,苏菲将一枚硬币抛在空中,用右掌接住,然后倒扣在左手背上。吕凤仙对典薇说了句“请”,把机会让给了敌人。
“背面朝上。”
苏菲掀开右手,正如典薇所猜。
典薇虽获得了第一局的先行动权,却深知这种优势在面对吕凤仙级别的学霸时,算不了什么。她闭目思考几秒后,选择了一个自己常用的战策。
“阿根廷。”
“什么情况?”袁本初瞪大眼睛问。“典薇脑子被驴踢了?澳大利亚论面积属世界第六,而且是个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占领的岛国。她既然先行动,为何不学甘玲,直接把它收入手中?”
“她这么做是有原因的,”田封纠正道。“刚刚示范局中,甘玲使用的只不过是新手的战术。像吕凤仙和典薇这等绝顶高手,岂会用之?”
“什么新手战术?”郭冬门一把将田封推开。“袁少,别听那田疯子胡说。这明明是常识。傻瓜才不抢澳大利亚呢!”
田封勃然大怒。“你这个奸猾顽劣之徒,就会误事!袁少看不出来,难道你也不懂?倘若拿下澳大利亚能获得满分,那勉强算得上一步好棋。可你别忘了,占领澳大利亚会因本轮没有其他国家而导致分数减半。
“再者,澳大利亚虽排名靠前,但上面也有五个比它大的国家。且不说有这五个国家可图,即便是通过小点的国家,只要过程中保持一定长度的连环,到最后逼死对方,抢到她本轮所占领的全部地盘,也定能获得高分。
“由此可见,开局就奔着岛国而去只会显得你胸中无志、腹中无谋。不过这种战略倒挺适合鼠目寸光之辈,仅懂得贪图一时之利,毫无大局之观。”
田封开口时并未考虑这番言语不仅打击了郭冬门,更是冒犯了袁本初,把他也列入了无大局观的鼠辈之中。许莜观察到袁本初乌云般的脸色,便悄悄上前,低头道:“田学长一向心直口快,大家都知道的。他的话虽然狠了些,但分析得不无道理。还望袁少莫怪。”
袁本初憋着气,勉强以稍微平静的态度说:“我怎会与田疯子一般见识?罢了,罢了。”
几人将目光转回场中的对决时,吕凤仙已因思考超时默认为放弃回合。观众都在纳闷全校排名第一的学霸为何在十秒钟说不出与阿根廷相邻的国家。陈空也感到意外,以不解的表情看着身边的高慎。
他人虽指着吕凤仙说三道四,典薇却紧张得满身是汗。没错,其实对于一个有经验的玩家,开头选择阿根廷是个必胜之策。无论后手如何下子,最终都会被逼入死角。在选这个挑战项目前,典薇早就做好了功课,知道吕凤仙没有玩过「统治世界」。典薇本以为这一举能在南美洲夺取几个地盘,可吕凤仙在刚开始就放弃了回合,并没有陷入圈套,反而以最低的代价脱离了困境。正常人在几回合后才会意识到的危机,吕凤仙却在短短的十秒内算出。这是多么可怕的对手啊!
见田封拿着一副地图在认真研究,袁本初为了避免再次出丑,把心里取笑吕凤仙的话暂且咽了下去。果不其然,田封很快就算到了所有结果,向杂学社的成员们指出了典薇的战略。
对决继续进行着。吕凤仙作为第一轮的败者,获得了第二轮的先行动权。她的嘴唇稍有移动,又停止片刻,然后上扬道:“冰岛。”
傻子都看得出,对方越过澳大利亚去占领一个面积极小的岛国,无非是对典薇的挑衅。吕凤仙仿佛在说:“你上次的陷阱被我轻易识破,所以我再给你一次机会,看你还有什么招数。”
典薇堵着这口气,选了一条可生可死的路。“哥斯达黎加。”她很清楚,在阿根廷已被占领的情况下,以哥斯达黎加开头:
1)若对方向北行且连环不中断,本轮双方轮流占领的顺序从头到尾则是哥斯达黎加→尼加拉瓜→洪都拉斯→萨尔瓦多→危地马拉→伯利兹→墨西哥→美国→加拿大,先手获胜。
2)若对方向南行且连环不中断,则是哥斯达黎加→巴拿马→哥伦比亚→厄瓜多尔→秘鲁→智利→玻利维亚→巴拉圭→巴西→乌拉圭,后手获胜。
吕凤仙毫不犹豫地选了第二条,然后笑着摇了摇头。“看来你也就对南美、北美比较熟。可惜这两洲国家的位置并不复杂,很容易预算所有的路线。一点挑战性都没有,真是令人失望啊。”
这句话直接道破了典薇的底细。在地图上从南美到北美,几乎只能沿着一条路,所以国家之间的关系相对来讲比较容易参透。已玩过多次「统治世界」的典薇对这个地区了如指掌,而对非洲、欧洲、和亚洲却没有那么熟悉。见吕凤仙占领了巴拿马,典薇不愿继续冒险,直接放弃了回合。此时,她深知自己已无发挥的余地,信心瞬间坠入了谷底,但为了不丢颜面,只好硬着头皮将挑战进行下去,尽量减少损失。
数十轮后,大部分地图已被占领,游戏陷入了僵局。因双方连续推让行动权,第一局的比赛就此结束。目前,吕凤仙以优秀的表现暂时领先。典薇在游戏过程中学到了新的手段,但这反而令她更加不安,因为她很清楚,自己想到、做到的远不及吕凤仙所能。
第二局刚进行了不久,典薇又落后了几百万分。照这个趋势发展,三局下来,她定会被逐出校园。正当她感觉快要失去斗志时,一个人的出现给了她新的希望。
“楚楚,你怎么来了?”典薇惊讶地问。
“老大联系不上你,所以派我来寻找,”许楚楚停留在好友的身旁。“果然如她所料,你遇到麻烦了呀。”
“丹麦,”典薇迅速接了吕凤仙的招,然后又转向许楚楚。“嗯,这回搞不好我要退学了。”
“老大很快就来,”许楚楚安慰道。
在众人面前,许楚楚不好把话说得太明白,但这一句所传递的信息足以使典薇的心灵死而复生。“好,那我就再撑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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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课后,文科组几人并肩步行在狭窄的走廊里,完全无视交通规则。对面的人只好侧着身、贴着墙给他们让路。曹曼边发短信、边走在前方,一脸严肃地等待着夏淳的汇报。
见夏淳迟迟开不了口,余静靠近曹曼,道:“老大,夏淳她...”
“说。”
余静与夏淳交换了眼神,然后回答:“她未能战胜刘贝贝。”
曹曼面不改色,依然盯着手机屏幕。“我早看出来了。怎么输的?”
“这...”余静犹豫了一时,不知是否该道出实情。
“让她自己说。”
收到直接的命令,夏淳终于打破了沉默。“都怪我,过于自大,结果中了敌人的计。”
“我也有责,没能及时阻止,”余静连忙添道。
曹曼摇了摇头。“我了解你,更了解夏淳。她能落入圈套绝非是你没有好言相劝,而是她顽固不化、一意孤行。”她又转向夏淳,问:“我说得没错吧?”
“老大英明,什么事都瞒不过你。”夏淳羞愧地把对决的过程讲给了他人听。
“以后多长点心眼吧,”曹曼叹了口气。“你还能站在我身边,我猜是因为刘贝贝也需要提升GPA,所以选择了半免半增,把你原本该失去的3.0分的一半改为加到她自己的GPA上,这才没有导致你的GPA降至负数。”
“是,”夏淳低头承认。“我日后定会额外谨慎,不再意气用事。”
夏悁闻言,稍有不服。“老大,我看那刘贝贝也没什么真本领,只不过是侥幸而已。何不派我去,把她给收拾了,正好为姐姐报仇?”
“此事恐有不妥,”余静反对道。“刘贝贝刚战胜夏淳,GPA比之前高了1.5分,这就很难对付了。何况她已跟关小雨和好。即便我们能击败刘贝贝,关小雨也会施予报复,到时大家都自身难保。”
“你什么意思?”岳沁心急如焚。“难不成要等关小雨上了学霸榜,不能随意挑战他人,我们才敢行动?”
“还有另一个办法,”文诺看向依然保持淡定的曹曼。“老大,上周五准备的木柴...”
“我也想过,但很难办,”曹曼领着几人走出了主楼。“倘若由我们将那份报纸的内容公布于众,他人定会怀疑我们断章取义。所以,最有效的方式是让理科派的人去做,而且此人与关小雨的关系越近越好。”
“可我们到哪去找这样的人呢?”文诺质问。
“这事回头再议,先把当下的问题解决吧。”曹操用头指向了操场。
此时的太阳已经开始隐退到云彩的背后。观赛的人数虽未明显地减少,可中途更换了几张面孔。本打算用手机拍下整个过程的学生们在录了几十分钟后也都知难而退。比较投入的观众纷纷掏出了地图,用笔标记着双方所占领过的地盘。
“哟,阿慢!”许莜见机嘲笑道。“你手下都是什么人嘛?典薇好歹也在学霸榜上排名第三,与吕凤仙相比,差距却如此之大。怎么,冯孝退学后,文科组就没有像样的人才了吗?”
曹曼压根不理会对方的挑衅之言,直接带着文科组一群人走到了许楚楚身旁,向她打听目前的状况。典薇在第二轮中犯的错误比之前少了许多,但仍处于劣势。吕凤仙占领了欧、亚两洲的大片地区,现正在非洲北部行动,眼看就要将其拿下。数十回合下来,她从未需要过额外的思考时间,反倒是典薇,通常做了几十秒的平板支撑后才能想好策略。
“哎呀,”岳沁皱了皱眉头。“这样下去,岂不是要累死?”
“我倒不担心这个,”许楚楚低声道。“以典薇的体力,一次撑几分钟不在话下。可这终究不是个办法,因为自己加时也意味着给了对方同样的思考时间。典薇花一分钟能想到的,吕凤仙估计能及其数倍。这么算的话,还是典薇吃亏。”
文诺仔细地瞅了一眼典薇,又望向吕凤仙,然后笑道:“我看未必。”
“哦?”曹曼好奇地问。“文诺有何高见?”
“人之所以无法战胜象棋AI是因为敌方总是可以根据局面算出最有利的一步,”文诺喝了口手中的热茶。“这个游戏也是如此。如果体力不是问题,就堪比拥有着无限的思考时间。只要能提前算出所有的结果,就能知道如何下子会给自己带来最大的收益。”
“文诺言之有理,”岳沁拍手道。“管她吕凤仙有多快,反正典薇可以做平板支撑给自己添时间,将全部的可能性都算出来。这样,吕凤仙便失去了优势。”
“以上的内在因素顶多能让二人在接下来的几回合打个平手,”文诺继续说着。“其实我的计划中还牵扯到一个外在因素。想要让落后的典薇把失去的分数补回来,就只能靠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