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请了一下午的假,凌一敲定完星期天约会的事儿后便一身轻松地回到寝室。推开门,发现张小娅和郑蓉儿都在。张小娅窝在床上看书,郑蓉儿则在镜子前比划着一个新发夹。
看到凌一进来,郑蓉儿扭过头问她,“好看不?”
“好看。我们郑蓉儿真的是美女。”凌一仔细打量着郑蓉儿由衷地说道。
是的,郑蓉儿鼻梁高挺,鹅蛋脸,眉细而挑,眼含水光,不笑自媚,在这个还以古典美为至高审美标准的时代,郑蓉儿真的是实打实的美女。唯一的缺憾是常年皮肤的风吹日晒,略显得有些黑。但,这丝毫不影响郑蓉儿的美,古典质朴又带着股傲然向上的美。
和郑蓉儿走在一起,凌一都有些自惭形秽。每次提到美貌的话题,郑蓉儿都会用无比羡慕嫉妒恨的幽怨语气说:“凌一,把你那身白皮借我批几天吧,就几天,死都足以了。”
凌一那虚伪的自尊心啊,才仿佛抓了根救命稻草般的底气十足。
聊着聊着,张小娅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哎了一声,问:“凌一,你认识个实习医生叫张雄的不?和我都在内科的那个。他向我打听过你两回了呢。”
“张雄?”郑蓉儿也歪头看向凌一,嘴里嘀咕着这个名字,总觉得在哪里听到过似的。提到张雄,也许郑蓉儿不是特别熟悉,但是提到医药学院的“四大金钢”,郑蓉儿就不会陌生啦。
“四大金钢”张雄、谢志刚、高堂臻、周宇龙。个个长得人高马大,运动力十足,各项体育竞赛都有他们的身影。在校友篮球场上,就经常能看到他们。四人关系极铁,其中又以周宇龙排大,他们都对他信任有加。
但是至始至终有件事凌一一直看不明白。虽然,周宇龙稳坐大哥位置,平时也和他们一起打打球,耍耍酷,但是遇到运动类的比赛,几乎都是其他三钢上,根本没有他的影子。反倒是一些书法绘画类的,才是大哥出手。不过,这声大哥也不是徒有虚名,只要他参加的书法绘画组的比赛,基本都会有奖,次次不落空。
现在突然听到张雄打听自己,凌一不免有些好奇,虽然因为关注周宇龙的关系,对他身边的朋友也格外注意了几分。但是,凌一好像并没有和张雄正面交谈过,在学校也并没有太多的交集。
“奥,他是我们一个学校的校友。”凌一平淡的回答。随后,又问:“他都打听了些啥?”
“奥,其实打听的东西也没有啥,就是问你转科的情况,上班休息的班次之类。”张小娅边回忆边答。
“就这些啊?”凌一有些莫名其妙。
“啊,就这些。问了几回就这些。”张小娅一脸茫然。
凌一低头陷入思绪里。忽然,她想到什么似的,联想起上次周宇龙的突然来访,她突然心砰砰的跳起来。“是他吗?是他在默默关心我吗?”
正当凌一胡思乱想之际,寝室外响起敲门声。有声音在低沉的问:“请问,郑蓉儿在吗?”
郑蓉儿一听,浑身一激灵,忙跑过去开门。开始,还听得到她压低的声音在询问,“干爹,你怎么来啦?”然后,脚步声渐远,好像走到寝室转角的地方停下,但是说的话,寝室里却是听不到一丝了。
张小娅好奇的趴在门缝想要向外张望,却被凌一一拉回到寝室里,并用嘘声制止了她正想发作的牢骚。然后,凌一轻手轻脚的把门合上。
扭头,看到张小娅气得像个葫芦似的插着腰看自己。
凌一忍不住好笑起来,“妹妹,多大个人啦。好奇个啥呀。谁没个朋友,没个追求者。”然后,又佯装敲着张小娅的额头说道,“好奇害死猫。小时候的动画片算是白看了。”
一句话,惹得张小娅忍俊不禁。
寝室外——
郑蓉儿紧张地靠在走廊的转角,口齿不清地问:“干爹,你怎么过来啦?是有什么事吗?”
曾建军嗔怪道:“咋地,我来看我干闺女,碍着谁了?”
“不是,不是。我住的这个地方,坐没座儿,我不好招待您。”郑蓉儿慌忙解释着。
“嗯,住的地方是不行。不是给你家里钥匙了吗?现在,小胖儿回去了,我又不常在家,你可以过去住。顺便帮我照顾下房子。”曾建军怜惜地说。
“哎,我在这儿住习惯了。离科室也近。对了,干爹是有啥急事吗?”
听到郑蓉儿的提醒,曾建军一脸恍然,一拍大腿,“哎呦,差点把正事儿给忘记了。”然后,他压低声音靠过头来说:“你知道附属医院在左岸扩建的事情了吗?”
“嗯。”郑蓉儿点了点头。这个扩建的事情她是早就知道的,在学校这几年,多少双眼睛在关注着工程进展,关注着招聘事宜。可是,郑蓉儿没敢奢望过。能回到乡镇卫生院安稳地上个班就是她曾经的梦想。
但是,和曾建军接触这几个月来。看到过他气派的豪宅,看他开着的桑塔纳,看他手握大哥大意气风发的模样,郑蓉儿突然对自己曾经和现在的生活有了更多的不甘。
现在,听他提到附属医院扩建的事,联系到自己身上,不由一阵狂喜。但她不动声色,静静地等曾建军说出下文。
果然,在看到郑蓉儿一脸的平静后,曾建军忍不住伸出手指点了点郑蓉儿的头,“不开窍啊。就没有想法?”
“想法?“郑蓉儿叹口气,“要是早个两年,学校还包分配。现在国家正在进行改革,提倡打破大锅饭打破包分配模式,呼吁探索就业新格局。”
郑蓉儿垂下头,“现在就业全依赖接受单位。干爹,您还不知道我,一个乡下丫头,能有什么想法?”
“傻瓜,你有干爹我啊!”曾建军一脸豪气地说道。
“昨天,接了个项目,做附属医院新院部的后期装修事宜。和医院的几位领导,卫生局的领导都有了接触。我在想着,下次,有机会就把你带上认识认识,将来到附属医院招人的时候,也好优先考虑考虑你啊。刚这么想着,这不,机会就来了。今天晚上,在时代星空我做东宴请这几位领导。刚和领导约定,这不急着来找你了嘛。看看,我这么处处为我闺女着想,我闺女不领情,还把我怪头包。”说着说着,曾建军假装委屈起来。
郑蓉儿见状,忙拉起曾建军的手臂,撒娇地甩动着,“嗯,谢谢干爹为我着想。我咋不知道感恩呢?!”
“快去换身衣服,我们就走。对对,就穿上次干爹给你买的那件白纱裙。我闺女穿那个,漂亮!”